他从未考虑过“极佳”是否也同样被打开了,因为他确信仲彻念猜不出来密码——这是些仲彻念丝毫不了解的东西,没可能猜出来。
他看着仲彻念的照片,满脑子里都是仲彻念笑着的那句“你敢说我有一天要你这狗命你会不给?”
他竟到现在都从那个怪圈里跳不出来。
以前还考虑的好好的,仲彻念若是不怎么怎么样他就怎么怎么样,但他现在却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当初考虑的到底都是什么了。
他越是希望想个例子去证明他不会对仲彻念言听计从到连命都能随时给对方,就越想不出来那些可能x_i,ng。
他只有一种感觉:
他真的愿意把命交给仲彻念。
当仲彻念这句话一出来的时候,他就脑子一白,然后没有一星半点要反驳的念头。此时他想反驳,也没有和反驳的任何想法了。
他注视着那些照片,简单寻常的生活照,和yù_wàng折磨占有疼痛无关,而是平和。他心里那缓慢的溪流开了支,又变成了温软细嫩的植物在攀爬生长着。
仲彻念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时卫熎出了工作间,亲了亲仲彻念后,和昨天夜里一样的出门了。
仲彻念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原先还在琢磨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实在是太晚了,扛不住,不由有些昏昏欲睡,脑子里还想着幸亏没去看“分解”,要不然一晚上可能都睡不着了。
之后他是睡着了,却做了不怎么好的梦。
眼前一片厚重的血色,还有呛人的血腥味,卫熎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个铁台子旁,台子上是被开了膛尸体,肠子心肝肺都还在里面。卫熎从旁边拿了画笔从尸体里蘸了血然后在调色盘上调开。他突然被镣铐锁住了四肢牢牢的固定在墙了上,惊恐的看着一脸平淡的卫熎拿着蘸有血的画笔要往他脸上绘。他喊不出声来,只能干瞪着卫熎。
画笔就在快触到他脸的时候停了下来,静了会儿,然后被拿开。
卫熎注视着他,轻缓道:
“彻念,你和他们不一样。”
y-in暗的空间一下子大了,四壁全是和他姿势一样被固定在墙上的青白的尸体,赤裸着,垂着头,莫名看不清x_i,ng别。
再一瞬间突然又到了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花园,一座座塑像在金色的阳光下j-i,ng美圣洁,宛若另一个美好的世界。他正迷茫的瞧着,却发现那些塑像都在他周围,一双双无焦距也无情感的眼直直瞪着他。他们的嘴机械的动起来,一张一合,参差不齐的发着辨别不出男女的嘶哑的声音:“你,不一样。”
卫熎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温和的笑着问:“彻念,你在干什么?”
他大惊,猛地一回头。
仲彻念大喘着醒了。
一片漆黑,屋子里静悄悄的。
仲彻念躺在沙发上浑浑噩噩。他半睡半醒之间觉得卫熎是出去了,但此时清醒了又并不确定。
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想起梦里自己被拷在y-in暗的房间,y-in沉沉的血腥味儿似乎还在他鼻子前萦绕;又想起那阳光灿烂的庭院,一座座塑像都僵硬的直直盯着他。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什么都没有的手腕——其实那些都不是最可怕,反而是末了卫熎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背后,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搞得好像是他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这么一想,倒是提醒了他——如果卫熎发现他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将他灭口。
其他事他可以仗着卫熎对他的感情而肆无忌惮,但这件事,卫熎却再三对他欺骗和否认过,这让他不禁有些疑虑。
让卫熎不知道就行——他想着,下了沙发,然后在屋里溜达了一圈。
确认卫熎不在家后他开了柔和的壁灯,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脑,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接着他就查卫熎在哪。
还是在北郊,但离这儿不近,在北偏东方向。他对那片有所了解,主干道上一溜儿的印刷广告霓虹灯一类的小店,其中参差着一些高楼大厦,是酒店饭馆大型超市ktv办公大楼等,主干道旁边是些小街小巷,城中村家属院等在大街背后。
这类的地方y市一抓一大把。
从地图上看,卫熎还在缓慢的移动,似乎是步行,进入了小巷深处。
仲彻念这回对卫熎大半夜出去上了心,他在想卫熎是不是其实是去看那些“收藏品”去了。
他现在就算有心跟过去也不行——他没开车过来,这会儿打车过去也不方便。
他只能先观察着,想了想,又不觉得是。因为两晚上都是三更半夜出去的,也不是同一片区域,但都是偏僻的街巷。
也许真的是去“抓人”了。
图标在地图上移动的速度很慢,仲彻念就打算干其他事。
他再次打开了“极佳”的文件夹,顺手点了第一个文件夹,打算一睹“分解”探个究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胆儿突然这么肥,但自他刚才做了那个梦后他就莫名不怕了。
这些反而没什么怕的。可能真正可怕的,是卫熎。
像魔鬼一直掩藏潜伏在y-in影中,搞不好哪天就冒出来捅人一刀。
他深吸了口气憋着,双击,血淋淋的画面一下子充斥在他的眼中。
他头皮和脊背瞬间就麻了,身子都发木。
他的视线在模糊扫到那些场面的时候本能的就想离开,但他卯了劲儿硬生生的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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