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鲁昆被带走,他低骂一声,恶狠狠地唾了一口。
明恕熬了一宿,尽管夜里被萧遇安投喂过一顿,但除去被案子勾起的那股兴奋劲儿,j-i,ng神上还是有些疲乏。
鲁昆坐在审讯椅上,双手戴着手铐,比在书瀚咖啡馆滥杀无辜时萎靡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皮肤暗黄,干裂的嘴唇爆出血丝。
“你说你犯案是受人蛊惑。”明恕凝视着他,冷感的目光直刺他的双眼,“受谁蛊惑?怎么蛊惑?”
在北城分局时,鲁昆说到“蛊惑”二字时几乎发狂,像被困住的野兽一般嚎叫,眼神混乱,又哭又笑,大呼冤枉,整一个j-i,ng神病患者,连王豪都镇不住。
但此时,被明恕这么看着,他的气势彻底颓靡下去,双手绞在一起,频繁搓动,裂开的唇张开又闭上,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明恕食指在桌上敲击,视线始终未从他脸上移开,声音愈冷,“你看清楚,这里不是北城分局,是刑侦局重案组,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地方。”
鲁昆不由自主地收肩,脖颈与下巴异常僵硬。
明恕道:“我再问一次,谁蛊惑你?怎么蛊惑?”
半分钟后,鲁昆哆嗦道:“墓……墓心!”
明恕没听清楚,“u?”
坐在一旁的方远航露出诧异的神情,“墓心?坟墓的墓,心脏的心?”
鲁昆眼中的红血丝好似突然有了生气,像寄生虫一般曲曲拐拐地爬动。
“是!”他惊叫道:“就是墓心!就是她害了我!”
明恕扭过脸,“你知道这个人?”
“师傅,你从来不看吗?”方远航说:“墓心是近几年最火的悬疑作家,本本畅销!”
“悬疑?”明恕还真不看,一是天生没有文学细胞,喜欢不起来,翻书就打瞌睡,二是没有时间,不是专研在案子里,就是接受特警的专业训练。
“是她蛊惑了我……我以前不是这样……”鲁昆断断续续地说:“她教唆我去杀人!如果没有她,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恕打量着鲁昆,心中渐渐有了数,“你说的‘蛊惑’与‘教唆’,是指墓心的?”
鲁昆j-i啄米似的点头,“墓心说,有的人就是该死!法律惩罚不了他们,我们自己就该拿起武器!”
明恕无奈地叹一口气,“那你见过墓心吗?”
“师傅。”方远航说:“墓心只是一个笔名,据我所知,这人从未露过面,是男是女,是否在国内都没透露过。”
“墓心是女人!”鲁昆激动起来,“我听了她的话,才会去杀人!”
“喂喂喂!”方远航嗤之以鼻,“看本而已,入戏太深了吧?”
明恕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再睨了鲁昆一眼,拍了拍方远航的肩,那意思是“这里交给你”。
所谓的“蛊惑”原来是嫌疑人的臆想,明恕略感无奈。
这个鲁昆有点意思,之前都认罪了,却突然将一个悬疑作家扯进来,这行为可以有多种解读。如果没有别的要事,他会留下来,听鲁昆从头到尾掰扯完。但现在显然不能浪费时间,另一个疑点更多的案子还等着他去侦破。
罗祥甫今年62岁,年轻时在冬邺市下面的乡镇教语文,是绘制黑板报的行家,如今在市书画协会任干事,与妻子康玉住在西城区一栋年头颇久的居民楼里。
两人育有一子,目前在外地工作。
康玉6月下旬与姐妹结伴旅游,7月4日返回家中,发现罗祥甫不在,电话亦打不通,而此前两天,罗祥甫就已经不接电话了。康玉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问了所有罗祥甫认识的人,都说这几天没有见过罗祥甫。
康玉深感罗祥甫出了事,于当日报警。
经失踪人口对比,被埋在乱石地之下的男人,正是罗祥甫。
在命案侦查中,受害人身份的确定是极其关键的一步。绝大多数命案都发生在熟人之间,有的牵涉到利益、金钱,有的是宿怨叠加,冲动犯罪。
现下,排查罗祥甫的人际关系成了重中之重。
康玉认过尸之后,情绪平静得不大符合常理,一言不发地坐在问询室,过了十来分钟,眼眶才飘出一缕红。
明恕并未立即与她攀谈,让人给她倒了一杯水,不做声色地陪着她。
在派出所送来的视频里,康玉报警称丈夫失踪时,也不见多着急,反倒是条理分明,列出了几个罗祥甫可能去的地方,最后轻声叹息,猜测罗祥甫可能已经遇害了。
处理失踪案的民警见惯了情绪激动的居民,对自始至终都很冷静的康玉印象非常深刻,送视频时还顺道提了一嘴——“这阿姨有点奇怪,通常家里有人失踪,再镇定的人都镇定不到哪里去。她倒好,好像就等着这天似的。”
明恕反复调看视频,觉得康玉的反应的确值得关注。
放眼全国,夫妇矛盾导致的凶杀案比比皆是,有的人生生忍了二三十年,一朝爆发便不可收拾,导致惨烈后果。
但罗祥甫遇害时,康玉根本不在冬邺市,酒店监控、交通监控都可作为证据。
康玉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你报警的时候说,罗祥甫可能已经遇害。”明恕从报警当日的情况入手,“你认为他可能被谁所害?”
康玉很轻地“啊”了一声,“我……”
“不用紧张。”明恕语气略缓,“我只是在想,你提出‘遇害’,那你心中应该有一个猜测。”
半晌,康玉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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