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琛有时候总会化猫撒娇,何宴内心失笑,伸手摸摸他脸,“吓着你了吧,没事儿的,这是我老毛病了。”
“就我表哥,总是喜欢夸张,而且不知道从哪儿养的狗脾气,动不动对我大吼大叫的。c,ao!我又不是他儿子,凭什么总听他鬼哭狼嚎的。”
“总之,没事就好。”顾淮琛趴在他身上,声音带着笑。
何宴愣愣,轻轻勾起一边嘴角,胳膊向后绕着揉揉顾淮琛头发,“我没事啦。”
那笑意很轻淡,仿佛只是覆盖在面容上的面具,似乎躯壳一层一层脱落了,便能看见悲戚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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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何宴退了烧,却还是被医生勒令在医院住着。
顾淮琛已是第无数遍忧心忡忡的问,“血小板少,真的没问题吗?”
何宴扶额,“没有啦,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他伸出手揽着顾淮琛,“大师,你既然这么心疼我,一会儿我助理给我送设计图,你帮我分担点儿呗。”
不一会儿,何宴助理拿着东西送来了。
“来。”他拿着设计图给顾淮琛看,“怎么样?还差几件,愁死我了。”
“……”顾淮琛默默无言,啃了啃自己指甲。
“很烂?”何宴转眼问他。
“……有点儿老套吧。”顾淮琛斟酌着用词。
“……”
换句话说,就是过时。
“那你觉得怎么改比较好?”
“……”又是一阵静默。
“改都没办法改?!”何宴把设计稿扔给他,翻身上床背对着他,“那你自己来吧。”
因为这阵子太忙,他工作进度严重滞后,本意是想让顾淮琛帮自己点儿忙,结果得到了“过时”的评价,他宁愿评价是丑的惊天动地也不愿意是平庸的过时。
顾淮琛看着他背影,努力憋着笑,伸出一手摸着他后背,另一手拿着笔,笔尖轻抖着,在纸上轻轻画下了一笔。
听着背后传来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何宴愣愣,猛然坐起身,扭头看着他。
他弓身坐在椅子上,将头埋低,垂下的额发微微遮住眉眼,抿着嘴的下巴线条坚毅又认真。
一如十六岁时,他最初对他心动的那个瞬间。
何宴伸长脖子看他在纸上画的东西,顾淮琛偏过头,给他看设计稿,“我之前就想着,能不能用三原色和黑白灰以几何图形拼合……”
他边说,边在纸上列了各种色块的排列组合,何宴看着,“……出现三种高亮色,不会很难调和吗?”
“可以把过渡线条加深……”顾淮琛皱皱眉,“……或者把图形分割比例改一下。”
何宴静静看着他,这三年的顾淮琛,让他快忘了他本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如今他心无旁骛低着头,乱七八糟的设计稿扔得满地都是,人为封锁了三年的灵感在这时找到了宣泄的闸口,争先恐后的喷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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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推门而入的医生看着眼前图纸乱飞的景象,吃惊的睁大了眼,何宴看到后,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起身跟她去了外面。
“他是你什么人?”这医生皱着眉问,她是何宴小时候的主治医师,可以说是看着何宴长大的。
“哦,我一个朋友。”他轻轻笑笑。
“……他这心也是够大的。”
何宴顿顿,收去笑容,向屋内瞟了一眼。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先别给他说。”
第三十九章
不久后,顾诗琪官司的正式判决结果出来了,前前后后审理了两年多的案件,终于一锤定音,后续尾声的一些手续顾淮琛抢着去办了,何宴百无聊赖呆在病房,最终还是静不下心,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开车出了门。
半小时后,他停在墓园门口。
非节日的墓园冷冷清清,何宴捧着在路上买的鲜花,走了十几分钟,到了顾诗琪墓前,墓碑上有诗琪年少青春的脸庞,何宴轻轻将花放下,倚在上面,伸出手抚摸照片。
“诗琪。”他开口,“你看到了吗?真凶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何宴哥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就这么放过了言澈。”
“你的日记里……啊对不起……”他瞄了一眼少女照片,错觉她嗔怒瞪着自己,何宴笑笑,“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我想了想,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愿意言澈因为这件事死掉的,尽管他并不全是无辜……”他低下头,“言家估计马上就要送他出国了,何宴哥放过了他,可是看到他就这样全身而退又觉得便宜了他。诗琪你如果不满意何宴哥,下次我们碰面你打我好了。”
“诗琪……”他欲言又止,“何宴哥自己……不知道还能陪你哥哥多久……”
“你知道你哥哥那个人,他现在无法再承受任何人的离开了,所以何宴哥会拼尽全力活下去,可是……”何宴声音颤抖着,“何宴哥小时候生过病,说实话治愈的可能x_i,ng不大,你哥哥还不知道。”
“……诗琪,你和爸爸妈妈保护他好不好?让他坚强起来。”
“不然……”何宴叹了口气,“何宴哥就算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何宴陪顾诗琪坐了会,抬头看天有点y-in下来了,恍惚记起今天天气预报有雨,他站起身,弯腰说,“诗琪,我要走啦。你记住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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