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小男孩下来偷扔垃圾,碰见贺西宁开门,自己吓到了,一个没站稳就摔下楼梯,贺西宁全程碰都没碰对方一下,小男孩的家人听见哭声跑出来,不论怎么解释都不听,坚持把责任推到贺西宁身上。
其实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只不过平时陈君华和贺西宁全都忍下,不让楚云发现。母女俩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家里的人接连去世,还得被别人戳脊梁骨说闲话,楼上楼下有几家人觉得贺家母女好欺负,这些年没少明里暗里地做缺德事。
以前贺西宁还小,有人上门做媒,想让陈君华再婚嫁给城西的单身汉,陈君华不同意,结果后来小区里流言四起,什么勾搭、放荡……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如今贺西宁长大了,强势不好惹,那些嘴碎的没事找事的才消停不少。
不过再如何瞒着,楚云不可能一句闲言碎语都听不见。
一直以来,她顾及贺西宁的自尊心,只当这些事耳旁风,吹过就没了,亦从来不会提,全然当做不知道,今天遇到这么过分的,无论如何都不肯退步。
这可把那一家气得够呛。
如果真是贺西宁的错,赔钱无所谓,但根本和她无关,一时嫌麻烦给了,指不定后面还会被赖上。这世界上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多得很,楚云很坚决,一分钱都不给,不服气可以报警或者打官司。
中年男人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嚷嚷半天,说看病要多少多少钱,声音大得像洪钟,表情又凶狠。
楚云可不怕他,拦着贺西宁让别理。
还是一旁的江照溪看不下去,出声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这些,医药费花不了多少,不用住院,今晚就可以带回家。”
伤势看似严重,但全是擦伤,额头磕破缝了两针,于见过大风大浪的医生而言,确实算小伤。况且这小孩哭得这么起劲儿,嗓门不要太洪亮,能有什么事。
这话一出,那家人又不依了。
总之各种闹。
小老百姓怕警.察,就是不敢报警,闹半天僵持不下。
楚云被纠.缠得心累,看这样子,估计今晚就算解决了,以后还是会上门找事,到时候搞得全小区都来围观,再整点舆论,多半要按头贺西宁打了他家小孩。
最后,她执意报警处理。
得知已经找了警.察,那家的女人哭天喊地跟死了爹娘一般,不停地骂“祸害”、“惹事j-i,ng”。
楚云都不理,拉着贺西宁到外面等,眼不见心不烦。
贺西宁有些沉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楚云这才看到这人手背上有伤痕,应该是跟那家人推搡时被抓的。
“痛不痛?”她小声问。
贺西宁摇头,沉静回道:“没事。”
楚云抓住她的手握着,拍了拍,安慰道:“就是一件小事,别想太多,待会儿就可以走了。”
十八岁的小女生,在大人眼里就是半大的孩子罢了,摊上这种事,肯定会比较难受。其实许多事情楚云都知晓,只不过没问过,眼下亦不知道该怎么讲,贺西宁是有素质的大学生,遇到这些糟心的,总不能撇下脸跟别人对着干,尤其是有她在场。
贺西宁嗯了一声,回头,睨着病房里。
恰巧,中年男人也在往这边瞧,当触及到贺西宁冷冷的眼神,心头不免一紧。
警.察来得很快,处理速度更快,没监控没证据更没证人,双方各执一词,且小男孩又不说话,全程只会哭。这种事情他们处理过不少,问问就明白咋回事,说来说去还是让两家自己调解。
结果就是贺西宁一分钱不赔,那家人因为故意乱扔垃圾还被教育了一顿。
中年男人气得半死,说要投诉。
警.察都乐了,录完笔录说道:“您要是不满意,可以亲自跟我们走一趟,咱到了局里再慢慢谈。”
法制社会哪能瞎闹,真当警察局是自家开的,无凭无据让赔偿,可能么?
处理完毕,楚云硬气地头也不回地带着贺西宁离开,任由那一家怎么说怎么闹,一概不管。
入了夜,外面特别冷,她牵着贺西宁的手,走出一段距离,又把自己的围巾给这人戴上。应该是出门太急,贺西宁穿得很单薄,修长的脖颈露着被风吹,冻得嘴皮子乌白。
贺西宁却突然抱住了她,颈间蓦地一热。
“楚姨……”
楚云一怔,须臾,抬手环住这人的腰。
“我在。”
第20章 喝酒
兴许是身高差的原因,楚云无法把贺西宁当做自家的小孩对待,对方搂她搂得太紧,依偎得太紧密了些,不像是示弱或者寻求抚慰。
她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无暇顾及太多。
这事暂且告一段落,回了家,下面条草草应付一顿饭。
楚云很想安慰两句,可酝酿半天到底保持沉默。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在这种环境里长大亦是无奈。她大可出点钱带着贺西宁搬出去,远离中年男人一家,远离这种环境,但不能,帮助与施舍之间界限分明,贺家母女俩不需要施舍,否则陈君华早就厚着脸皮开口向老爷子求助。
人穷,傲骨犹在。这一点楚云很能理解,她不是“何不食r_ou_糜”那种人。
之后的两天,那一家上门闹过,但不敢大闹,还是来要钱,楚云态度强硬,再闹就报警,这可是扰民。
这时候的赖皮还是要脸的,怕吃官司怕警察,那会儿甭管你惹没惹事,反正进了局子的都不是好人,不管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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