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重重吐出一口气,又躺了下去。
皇帝让内侍绞了毛巾,帮吴桑擦冷汗。
吴桑被噩梦搅得耗神不少,被温热的毛巾一擦拭,手又习惯x_i,ng地搂上了皇帝j-i,ng壮的腰部,沉沉睡去了。
只是皇帝再也无法安眠,耳边重复回响的是吴桑醒来时说的话。
有人一直在发号施令,不准让我浮出水面。
看不清,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皇帝曾经无数次的希望,光y-in可以倒流,年月能够重回。
齐湉跳崖前,狠毒的誓言,决绝的眼神,每回想一次如万箭穿心,无论隔了多少年,都无法改变。
如果当初他对齐湉有现在一分的好,那么齐湉也不至于恨他,憎他到如斯境地。
晚年的皇帝曾多次提到,朕幼年时所为狂悖,使一人愁苦,一生不可追悔。
可是当时他刚刚处于双十年华,御临天下,锐不可当。更因为初登大宝,立威严名,对拂逆之人向来是雷霆手段,吝啬雨露。偏生齐湉又倔强,每每都不肯顺着台阶下,总是处处拂他面子,让他落不下脸来。
何况自己当时对齐湉生出霸占掠夺之心,自信满满,总觉得朕想要你就是你的福气,却偏偏料不到自己的这份福气会遭到齐湉的唾弃和不屑。
皇帝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安静的侧脸。
他情动时欲迎还拒的生涩,他笑容里明亮暖人的颜色,举动间难得任x_i,ng的小动作,不经意中流露出的信任。
这些宁静美好的片刻,是他以前想都想不到的。
那时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增派人手,监视着人,最好是关起来,锁起来,不要让人夺走,不要让他逃走。
皇帝想起刚齐湉开始侍寝的那些日子,自己恣意妄为,任意行事,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完全不用考虑齐湉的感受。
那挥金如土的日子啊,皇帝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怎样都成吧,只是那种跌入地狱般,不被救赎的灰色时光,不要再来就好。
宗薄明,太医院院首,在皇帝威严的注视下,颤微微地写完了方子。
又吹吹干,双手呈给皇帝御览。
皇帝接过方子,扫了一眼,开口道:“这方有效?”
“有效。”宗薄明微微躬身,补充道:“这是定心镇j-i,ng的方子,对安神有效。”
皇帝沉默了片刻,冷沉的声音响起,道:“你这可有药,能让人永远都想不起过去的事?”
宗薄明一愣,忍不住抬眼看皇帝,只见一贯睥睨筹谋的帝王表情有些失神,不知在思索什么。
宗薄明踌躇着道:“臣几月前研制出一味能让人失忆的药……”
皇帝没有出声,空气凝滞住了一般,宗薄明的冷汗开始一颗一颗冒出来。
他知道皇帝并不待见他。虽然擢升他做了院首,却一直不曾再让他奉召入宫。
所幸他也爱在太医院内鼓捣这些上古的配方和试炼,又有自知之明,不常在皇帝面前晃悠。
宗薄明记得以前陛下总是为了那人召他入宫,他能擢升为院首也是沾了那人的光。
只是每次奉召入宫开方子的时候,皇帝当着那人的面不说,背地里总是事无巨细的过问,弄得宗薄明战战兢兢,几味简单的药还要反复推敲,只觉自己的身家x_i,ng命都系在这一张薄薄的方子上。
良久,宗薄明都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了,皇帝才冷冷出声,道:“此药你试过?”
“找了三百二十一人试过,无一例失败。”
“那再找一些人继续试试吧。”
“遵旨。”
吴桑觉得自己最近过得很忙。
那些授课的老师说,小殿下启蒙已入佳境,需提气j-i,ng进,方可牢基固本。
于是凌琰功课激增,吴桑常要陪着温习至人定时分方可歇息。
偏偏陛下又不慎伤了手腕,吴桑一有空,就被叫去抄节略。
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有时往往一上床,倒头就睡着了,好几次衣服都还是皇帝帮他脱的。
有时晚上稍微得点空,皇帝还会拉着吴桑行事。吴桑拒绝几次,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味道,也乖乖地给皇帝泻火。
只是吴桑觉得皇帝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有时目光会长时间地胶着在吴桑身上,炽热如火,急切地想表达什么。
有时又会在吴桑抬头时,双眸一转,像在掩饰什么。
就在皇帝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之时,吴桑的师兄宋恕来拜见皇帝。
“陛下,臣是来请辞的。”一入殿,宋恕就开门见山道。
“嗯。”皇帝点头,昨夜吴桑已经和他提起过了。
“臣懒散惯了,辞了官职自在些。”
皇帝想起前些时日搜集的珍贵药材可以让宋恕带给他师娘,又接着问:“打算何时启程?”
“十日后。”宋恕笑着,端正的面容看起来温和无害,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臣要带上吴桑一起走。”宋恕口吻轻淡,如同只是提出了一个极为普通的要求。
表情还算和颜悦色的皇帝,面容顿时一变,目光如同利刃般s,he向宋恕,这是一记被觊觎领地的兽类充满威胁的警告。
宋恕嘴角的笑容不曾收起,只不畏不惧地迎上皇帝的目光。
沉默片刻,皇帝忽然笑了,道:“宋恕,你开什么玩笑。”声音蓦然一冷,厉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朕会让吴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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