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帝千岁说:“那么小的鸣苘怎么还带着?你房里不是有一个更好的吗?”
另一身影用出人意料的绝妙嗓音说:“我知道是你送来的。”
帝千岁轻哼:“别扭。难道我千岁宫还比不上那梅宫不成?”话到此,红色的身影已经在自己的软榻上安坐,还拉着另一个人一同坐下。
“君上。”乌帝不行跪礼,但尊称还是有的:“旧年风调雨顺,新年还需您指引一二。”
帝千岁慢条斯理的说:“安稳多日必有所惊。乌国已经有三十年没有经历战乱,但这一年,却是大灾。”软榻很长,他侧卧的样子好像在说梦话。楚然坐在另一侧,靠着扶手向外看。那乌国君王倒是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要不是月国皇帝无缘无故的死了,这位乌帝恐怕是四国君主中最年轻的了。听到帝千岁的话,似乎一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楚然心想,你是没看到帝千岁的状态,不然就不会信他所说。什么大灾?没有帝千岁哪有大灾?
乌帝低头:“请君上示下。”
帝千岁说:“流年。利则大损,亏则无命。”这句话让楚然听来,就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禁同情起乌帝来。同样的帝王,不管千岁宫有没有或明或暗的干涉,起码无觞有能力和他对峙,而下面那个诚惶诚恐的男人,总在无时不刻的透露出一种生不逢时的气质。
帝千岁好像疲惫了一般,让墨蝉将人带去休息,自己则眯着眼睛问楚然:“你觉得他怎么样?”墨椿将幕帘收起,让阳光肆无忌惮的洒进来。
楚然想了想,说:“长得太胖。”简直就是腐败的样子……
帝千岁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不谈品行,不谈功绩,你倒是会气人。不过以前见他祖父时,无觞说了和你同样的话。”
楚然垂目,说:“看来做乌国的皇帝,继承人要多生几个。”身上这身看起来普通的素白衣服,用的极品素云锦,耗时耗力的雪花织绣和价值不菲的金银团线,勾绘的莲花也是栩栩如生。这曾是无觞的衣服,却好像从没有人穿过一样。留在这里两年,看不到他存在过的影子气息,却被无时无刻的提醒他的存在。允许你忘记,然后再强迫你回忆。这感觉比骨入咽喉不上不下还痛苦几分。只是帝千岁饶有兴致的等着,盼着,看楚然到底哪天露出溃败的表情。
帝千岁说:“我不是草菅人命。这是天数。”
“注定要死?”
“注定。”楚然嘴上未说,心里却想,要蛊惑人心煽动群众,果然还是靠宗教的力量和j-i,ng神领袖。天命所归这四个字,在封建时代,还真是很有号召力。
帝千岁无声无息的靠近,楚然抬眼时已经近在咫尺。动作暧昧,呼吸温柔。近看那双赤红的眼眸,就会有被催眠的危险,怕是他说什么就会做什么。
“有事吗?”楚然皱了皱眉,说。
“你来此地已有两年,怎么不想着逃走那?我不认为你看上我的千岁宫。”帝千岁的手指轻轻的在楚然脸上滑动:“骑着你那匹神驹,明明可以逃走的。”
抹茶在无觞离开的第三天就来到千岁山脚下。不知是无觞放它出来的,还是自己挣脱了缰绳。帝千岁莫测高深的说抹茶是万中无一的好马。那表情好像在说假以时日能够腾云驾雾日行十万八千里一样。
楚然说:“以千岁宫的能力,我有逃走的可能吗?”何况帝千岁绝不会让自己回夜国,夜靡音已经死了,那么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那?“我倒是以为,你很快就杀了我。”
帝千岁近的连鼻尖都要触碰到了,轻声说:“都说了我不是草菅人命。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的……要不要当我的侍从那?”
这个侍从肯定不是帮他做事保护他安危的那个,一定是陪他睡觉的那个。
楚然笑道:“你床上还缺人吗?”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乌帝不是刚送来了?”
“也对。那……他送来的几个都交给你,当侍从也好当床伴也好,总之替我教出个样子。”帝千岁笑着靠后,继续说:“要是我不满意,死得当然不是你。”
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会叫?眼前的这个就是。把培养床伴的任务丢给楚然,还顺带威胁了一下。小母妃都知道夜靡音不喜欢有人因为他而死,帝千岁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帝千岁的任何决定都不允许他质疑。不到傍晚,五个穿着石竹宫服的人就被送到莲花池边。
墨椿说是孩子,可是眼见着几人都不是孩童模样。一问下来,果然是刚过十五。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两个女孩是千娇百媚,三个男孩也是顶着雌雄莫辩的脸,怎么看都是带着某种特殊目的特意挑选的。只是这五人见到楚然,倒是都呆了。乌国皇宫也不是山野乡村,到处都是玲珑剔透的可人儿。千挑百选从美人堆里找了自己,以为就算不是高人一等,起码也是平分秋色。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被比了下去。没人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如画中走出的人是什么身份,但那眉角眼梢间的j-i,ng雕细琢,举手投足的自然优雅就已经不是凡人一般。衬着满池的莲花,说是莲花仙都让人深信不疑。
“都叫什么?”连声音都是如玉碎花开般,眼前的这人还有缺点吗?
“我们都没有名字。”里面最高的那个人走了出来,虽然脸是不输女子的秀气,不过声音倒是容易分辨。“请……公子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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