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伯邑考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远比自己高大的金甲。却发现对方正一眨也不眨,双眼笔直地盯着自己瞧着,眼里有y-in沉沉的怒意,却始终被很好地压制了没有爆发出来。
大公子不禁又想起了纣皇,想起这个人明明表现在外的是一个易怒而暴躁的人,但是这些表现出来的怒火却从来都不是真的,真正的怒意这个男人都很好地掩藏了起来。
便是与自己的几次针锋相对中爆发出的怒火,伯邑考都能感觉得出,那也不过是对方心中怒意中的十分之一罢了,对方总能及时控制住自己,在紧要的关头收手,这才让自己三番两次从这些怒火中幸存下来。
也正是从对方对自己的这份忍无可忍之下的忍而再忍的对待中,伯邑考推断出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绝不是对方所说的那般只是“喜欢”而已。
这才叫他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鼓起勇气靠近这个男人,想要让这个男人看清自己的心意。
但是现在,伯邑考却很厌恶这种忍耐,一次次在对方面前碰壁,已经足够伯邑考看出,对方不仅忍耐住了这份怒意,同样也忍耐住了去探究这份怒意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这叫伯邑考十分的茫然,以至于上一次见到纣皇,甚至是御七时他便不可遏制地想要与对方争吵,想要彻底引出对方的怒火。
但是对方还是忍耐住了,用一句极讽刺的话语便顺利地将自己从他的身边赶走了。
而现在,他又一次从金甲的眼中看到了这份隐忍的怒意。伯邑考不禁庆幸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金甲,而不是纣皇,否则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与之争吵,哪里还能这般冷静地与他说这么多话?
金甲的喉咙忽然发出一声貌似抱怨的咕噜声,然后他直起了后背离开了门框,轻声一叹,道:“你能看清……倒也是好事。”
伯邑考猛然要紧了嘴唇,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头挥到对方的脸上去!金甲却突然对他说道:“自从那次昏倒后,可是一直都没有听你弹奏了,不如趁着今日相聚,予我一曲如何?”说罢,金甲伸手揉了揉两边额角,有些苦恼道:“就当你我正式分手的一点纪念好了。”
刚刚还在愤怒中的伯邑考闻言,脸上刷的一白。然后他便站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仿佛看不到金甲一般笔直地向前走去,从金甲的面前走过。
金甲却不肯将他放过,猛然伸出双臂,将走到面前想要离开的人紧紧地箍住,涌进了自己的怀里。大公子挣扎了一下,却是亦如过去的每一次对峙无法挣脱开来,于是他便停止了挣扎,冷声道:“你我从未在一起过,又何谈分手一说?”
正埋首在大公子肩头的金甲闻言发出闷笑声道:“在你心中,果然还是将我等三人与纣皇看做了截然同的四个人么?”
伯邑考微微挣扎了下,然后彻底了沉默了下来。于他心中确实不能像对待纣皇般接受金甲三人,此事自然是无话可说。
可是伯邑考知道,自己刚刚会那般说,并不是因为厌恶金甲,而是不愿照着金甲所说那般,以一曲断绝自己与纣皇两者之间的关系。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两人关系早在渭水河畔就已经结束,说着自己不会回到朝歌去见纣皇,但心底却从来没有这样承认过,依旧还是惦记着对方,想要回到对方身边。
但是这样的真心话,他却不能说出口,不论是对金甲还是纣皇。
而他心中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对他此时的心意,金甲很清楚,透过他看着自己的纣皇同样清楚,但是对方依旧选择不相信,甚至选择不去考虑,所以才会顺着自己的狡辩去曲解自己的拒绝!
金甲见他不说话,笑了一声,松开了手臂,将大公子从自己怀中微微地推开。然后他便将腰上别着的一把匕首解了下来,递到了伯邑考面前,冷淡淡地说道:“拿去防身用吧。”
伯邑考愣愣地看着金甲手中的匕首,而后扭过头来看向对方,疑惑地用目光询问对方。
金甲哼了一声道:“这是昌州那边刚刚锻造出来的新品,一共两把……这一把没人要就便宜你了!”
伯邑考听了金甲的解释却是依旧愣愣的,直到听到“一共两把”这四个字才稍稍回神。他将那把匕首结过,微微抽出刀身,却见一片雪白光芒从鞘口绽现出来。伯邑考昔日贵为西岐世子,世上好的兵器不知见过多少,但是如手中这把绽放出如此锋利耀眼光芒的却是不曾见过,只这一分光彩便已叫他明白手中的匕首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至于与这把匕首同时锻造而出的另一把,即便金甲不说,伯邑考也能猜得出!他也很清楚绝不是像金甲所言,是因为没有人要这把匕首才会落入自己手中,不由得便忽然明白过来,这金甲此次来寻自己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将这匕首送给自己。
只是两人一见面便彼此刺激,差一点就一言不合不欢而散……伯邑考不由得一愣,缓缓地低下头握紧匕首,而后低沉着声音,明知故问道:“另一把……在陛下手中?”
金甲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回答。
伯邑考也猜到对方大概不会回答自己,于是将匕首送还给金甲道:“陛下已经声明于邑考没有半分爱意,这等成双定情之物还是莫要交给邑考的好。”
金甲微微一愣,一双眉头立即拧成了一团,却终究没有说话,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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