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想到自己今日出行的目的,宇文祎眼眸便是一暗。
嘴角的笑容渐变,换做平日惯常的温和。
她是大周的九皇子,她今次是来参加陈帝专设的中秋洗尘宴的,她不能只做一个普通百姓,她不能只贪图这单纯的快乐。
马车逐渐减速,最终停下。
是皇宫侍卫的例行检查。
将一切情绪收敛,宇文祎轻轻掀起帘子,“劳烦各位了。”
再加上罗兑在马车外亮出令牌,马车旁的护卫长立马躬身行礼,“九皇子言重了!是末将叨扰了!”又扭头对宫门两侧的护卫们喊道,“还不快开城门让九皇子进去!”
厚重的宫门嘎吱作响,缓缓打开,眼前便是巍峨富丽的太极殿。
太极殿内
陈帝的座位位于正中最上座,坐北朝南,两旁桌几东西对置,由北至南皇亲大臣们依次落座,留出中间几丈之余的过道。
因为是北周贵客,所以宇文祎被排在了东侧最上位。
她进殿之时,殿内已有不少人,谌京涟和谌京墨都已入座了。
谌京涟坐于西侧最上位,而谌京墨则位于宇文祎左手侧一席。
眉梢一挑,眼眸微弯,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她便大跨步上前行礼,方才撩袍落座。
弗一安坐,目光便不自主地被身旁的人儿勾去。
一身浅杏色袿衣裹身,红线金丝滚边,素白色凤纹暗线,朱玄双色纹宽腰带收束,将她身材曲线尽显。视线上移,白皙修长的脖颈,殷红的双唇…殷红的双唇…轻抿着…看起来丰润饱满,不知尝起来味道如何?
宇文祎的目光停滞了,脑子突然也不转了,紧锁着眼前诱人的双唇。
直到——
一道寒冷至极的视线锋利到让她无法忽视。
她终于抬眼,还有些留恋,就撞上一双仿佛在喷火又仿佛已经千里冰封的眼眸,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然后便是咬牙切齿,冷到极致的女声:“九皇子,你的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收下它们。”
宇文祎清清嗓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姑娘嘴巴看了半天,还心生绮念。但气势上,是绝不能弱的,况且这姑娘还是江楚长公主。
“这个还是不劳烦公主了,没了它们,公主天香国色的容颜我可就看不到了。”
说罢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神态,甚至嘴角的笑容还带了一丝邪气。很有些纨绔子弟的样子了。
“谁准许你看了?”谌京墨双眼微眯,言语之中依旧透着无尽的寒冷。
宇文祎手指又习惯x_i,ng地揉搓着玉扳指,微微低头,视线在自己和她之间徘徊了两遭,神色中隐约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开口就道,“公主今日特地穿了和祎同色的衣衫,这般暗示祎若是再不懂,那岂不是辜负了公主的一番情谊?”
谌京墨视线下移,今日他着一身杏色长袍,蟒纹暗线,滚边金丝白玉色腰带收束腰间,两串玉佩坠于前摆,头戴玉冠束发,脚踩烫金玄色长靴,又兼着唇红齿白,眼若流星,眉清目朗,端的是白皙俊俏美少年。
就是满肚子花花肠子,着实惹人生气。
她微微倾身,凑近宇文祎,墨黑色的双眸中翻涌着危险信号,“那九皇子可做好准备,本宫的情谊可不是谁都能承得起的。”说着,她抬起右手,轻轻抚上宇文祎的衣襟,又轻缓地拉了拉她的交领,似乎是要为她整理一下衣裳。
谌京墨的指尖丝毫不安分,不断地从她胸口处擦过。
宇文祎紧张地呼吸都要凝滞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着了火,鼻尖上仿佛都蒙了一层薄汗,耳边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好像还有些许兴奋,和一丝摸到抓不着的害羞。她的身体不断后倾,为了躲避谌京墨的近身。姑n_ain_ai呀,摸不得啊!她怎么不知道这江楚长公主被逼急了竟然会不顾“男”女有别,如此豪放。
她现下只希望自己的裹胸布缠得够紧够结实了!
只见谌京墨突地绽放了笑容,只是眼神依旧危险。青葱玉指也适时停顿,正是胸口正中央,然后,在她胸口处点了一点,“就怕到时候九皇子受不得,只想着临阵脱逃了,徒然辜负本宫这一番情谊。”
话毕,她便立马抽离了自己前倾的身体,回复了先前正襟危坐的样子,面色淡然,仿佛方才的事情都未发生过,而她也不是那个调戏宇文祎的人。心下却在琢磨着宇文祎方才的反应,脑海中不断划过那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脸,还有从脸颊一直延伸至耳尖的绯红,原来这人不过一直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有色心没色胆。这让她抓住了软肋,看他宇文祎以后还要如何折腾。
周身气场的压迫消失,宇文祎猛地松了一口气,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要安抚自己脆弱的心灵一般。心中却在不断说着——还好还好,硬邦邦的又不失弹x_i,ng,看来自己勒得不错。吓死人了吓死人了,这江楚长公主真的是吓死人了。她现下头脑还有些混沌,已经顾不得掩饰自己了。
她这副少见的迷茫和孩子气还是让一旁的谌京墨收入眼底,她不自觉的弯了眉眼,勾起唇角,这人还真是蛮有趣的。
因为在柏梁殿收拾东西而来迟的凝雅,匆匆赶来,便看到刚才这幕调戏的画面与自己长公主现下这在她看来已是极其宠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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