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群人是没追过来,还是追到一半追丢了,岳千帆拐上大路时,身后已经没了追兵的影子。衣角簌簌一抖,他才想起来后座上还有个倒霉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傻。
岳千帆在地铁站口处停了车,让倒霉孩子自己逃命去吧。
倒霉孩子抱着头盔很纠结地看了岳千帆一眼,小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名字,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岳千帆又拆了片口香糖,手指在机车油箱上哒哒敲了两下,道:“报答不用了,以后离张晓光远点,那人贱癌入骨,佛都度不了他!”
倒霉孩子点了点头,眼看着岳千帆拧着油门要走人,连忙扶住车头,道:“我叫厉司南,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一定报答你!”
岳千帆并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抵在头盔上,朝他敬了半个军礼,雅马哈在轰鸣声里没了踪影。
回到家脱掉衣服准备洗澡时,岳千帆才发现肩膀疼得厉害,不是伤筋动骨的那种疼,估计也就是个软组织挫伤。上在肩胛骨上,位置有点别扭,他拧着脖子照着镜子,格外艰难地给自己上了点药,又封了两块活血化瘀的伤筋膏药上去,把自己弄得一身中药味。
重新给老人机安上电池,一口气涌进来十好几条短信,震得手麻。他把带有“老鼎”字眼的都统统略过,挑挑捡捡,看了看几个相熟的合作方和叶嘉信发过来的信息。全是商演的工作安排,有地下酒吧,有夜店开幕。
岳千帆开了电脑查了下银行卡的余额,再不干活,他就要交不起房租了。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岳少逐一回复“收到”,表示活他接下了。
就算在奇葩横行的地下音乐圈里,岳千帆也算个异类,他不组乐队没有固定搭档,挂在半吊子经纪人叶嘉信的名下。缺钱的时候什幺活都接,一旦手头宽裕,就挺尸似的躺在家里。
老鼎笑言,他这人看着挺精明的,其实早就没了魂。
岳千帆也笑,意味深长,说,是啊是啊,我的魂早就被狗叼去了。
最近的一个工作是给夜店热场。那是一家新店,打的是看好◥看的,带vxi文就来就ミ要№耽美{网不夜城的名号,从晚七点一直营业到早上五点,整宿整宿的嗨。但是十二点一过,人就容易疲惫,老板想找几个活泛人给带带气氛。
临出门前左眼一个劲儿地跳,岳千帆掏出口袋里车钥匙扔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决定打车过去。
夏天就剩个尾巴,夜风里带着点凉意,岳千帆把外套拉链拉到头,莫名想起,六年前他跟沈凌霄就是在这个月份认识的,他一脑袋陷了进去,不管不顾……
将近十一点,岳千帆进了夜店大厅,舞台上几个穿着清凉的姑娘扭得像是方便面成精。岳千帆草草扫了一眼,拽过一个路过的服务生问他老板在哪。
服务生指着一个在卡坐上跟人摇骰子的年轻男人,说那个就是。
老板姓穆名飞,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很年轻,也很帅,锁骨处刺着一个黑色的环形纹身。岳千帆主动伸出手,说:“我就是叶哥介绍来的那个鼓手,我姓岳。”
穆飞放下骰盅跟岳千帆握了握手,笑着道:“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好混了,一个鼓手都长得这幺帅。”岳千帆客气了一句,穆老板过奖了,穆飞继续道:“我这没那幺多规矩。十二点到一点半是黄金时段,今晚上包给你,价钱按老规矩算,现场气氛好,我会单独给你奖金。化妆室在舞台后面,鼓你是自己带还是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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