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妭魂魄中还留有犼的神魂,因此相较于后卿,对于天望的感知更加灵敏。犰狳还带着孩子,屏蓬等人皆劝他先带天佑离开,犰狳一开始不答应,但鉴于有九婴、后卿、女妭在,他留下也的确起不到什么大作用,而且仇天佑是个凡人,恐更会拖累众人,只得先行带着孩子回家。其余人跟着女妭一路循迹,惊讶地发现居然回到了“有一个故事”书屋。
而原本平凡的小书屋外,此时也笼罩了一层凡人看不见的光罩,天望被封在门内,疯了一般不停向虚空发出暴击,却又一遍遍被那层不起眼的透明光墙挡下。
女妭震惊地望着那层光晕——“这居然是,七煞锁魂阵?!”
“不,不对。”她转眼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这不是单纯的七煞锁魂阵。”
“什么叫七煞锁魂阵?”九婴不解。
后卿解释道:“七煞锁魂镇是一种凶阵,需集齐七种凶煞之物并同时驱动,噬心摧残困在阵内的人,可面前这阵法却一点杀气都没有流露出来,而且如果舒镜真的在书屋内布七煞锁魂阵,我早该有所察觉才对。”
“因为陆压大人只是借用了七煞锁魂的形,而没有真的想要对阵中之人千刀万剐。相反,他借了七个天地灵物,相当于将整个七煞锁魂阵颠倒过来,杀阵失去煞气,变成了困住煞物的牢笼。现在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看来他真正的用意,是想要保护对方。”
随着女妭这一句话语落地,数人沉重的目光落到门内的天望身上。对于门外的一切,天望都恍若未觉,只是一味想要从阵中出来。
然而这阵是专门用来困煞物的,天望呢?天望正是地地道道的魂中带煞——犼本就是这世上就凶的妖兽。
这阵法,本就是舒镜一手为天望量身打造。他早就预计到会有这么一天,当他们不得不与将臣正面对上的时候,他一早就打算独自面对将臣,天望当然不会答应,所以他把整个书屋打造成一个金鸟笼,还在随身携带的眼镜里藏了传送阵法。
捏碎整个镜片可以开启阵法,因此天望当初差点搞坏眼镜,舒镜立时就感应到了,他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连后卿都瞒了过去,陆压道君的城府,当真是无人可及。
只是还有一事后卿弄不明白——“他哪儿来的七个灵物?”
阵法以后院为阵眼,向四周降落,丰沛的灵力正从后院中央源源不断地散发开来。
后卿是四大僵尸师祖中唯一身具飞行天赋的,他拦住了正准备变回原形一探究竟的九婴——“你的本体太大了,这片城区建筑低矮,没有什么遮蔽物,能不化形就尽量别化。”说完腾空而起,借着夜色隐蔽悬浮到书屋正上方,将小院内的景象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七点星芒在小院中围作一圈,每个星点内伏着一个灵物,个头大小不一,居然分别是门前挂的普陀蛛,墙上爬的壶抖,藏在书屋内的优钵罗,一直待在小院花盆向下毫无存在感大的天秀龟,以及紧闭双眼的幽鴳、诸犍,和小禾。这其间大多数,都是后卿当年看着舒镜捡回来,或者装饰在书屋内的,小禾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地缚灵,因为跟在舒镜身边陶冶了心x_i,ng,没有变成恶鬼,反而养出了灵x_i,ng,甚至幽鴳还是当初他自己亲自送到书屋来的。想不到原来这么长时间里,舒镜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的一点一滴,看似不起眼,却都是步步为营,一步步将他自己送到了一个有去无回的绝路上,而他们这些人,丝毫未察。
降回地面,将一切所见说出的后卿与九婴、屏蓬都陷入了沉默。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后卿自嘲一笑,十分难得地有一次,他脸上的讥嘲讽刺不是对着这世间,不是对着任何旁人,而只是冲着自己:“我一面自以为是地想要阻拦他,一面亲手助了他一臂之力。”
女妭叹了口气:“你也不用这样想,他是谁呀?那可是陆压大人,数万年的城府手段,他自然有办法让一切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就算你不送来幽鴳,他难道还能没法子集齐区区七个灵物吗?”
后卿心知女妭所言没错,舒镜太善于伪装,他的风平浪静与波澜不惊,他的马虎健忘与宽容胸怀,太容易令人麻痹,忘了这位大人是比光明与天地更早出现的存在,忘了他骨子里,是当年踏着流云惊鸿而来,万妖臣服,三界屏息的陆压道君。
后卿使劲摇了摇脑袋,将杂念从脑海中踢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舒镜没有离火,咱俩联手也不是将臣的对手,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把天望放出来。”
耿直的九婴直言道:“可是怎么放?你们刚才也说了,这是专门困天望的阵法,他天x_i,ng带煞,只要这煞气不除,阵法就不会停,难道要让他自己把魂魄毁去吗?”
女妭道:“陆压设的阵,这世间恐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强行破开,现如今,只有两种可能让天望出来。一种,是陆压本人身死道消。”
后卿扶额:“这种就别提了吧,要不就算天望出来了,这三界也要乱套了。”
“另一种,就是要让阵法感应不到天望身上的煞气。不然照他现在这副样子,恐怕真是要困到陆压和将臣同归于尽了。”
的确,天望本就戾气颇重,现在不停攻击阵法的癫狂模样,更是可谓煞气滔天,这阵法遇强则强,天望愈是如此,阵法愈是牢不可破。
无奈,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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