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有些颠簸,庚三看到裴谦皱着眉头往自己怀中不断地又蹭又缩,不禁对着外面道:“马车驾稳一点,这么急急慌慌的做什么。”
外面车夫听了他的话,将速度降下来,但是因为路不平整,还是有些颠簸的。
庚三将裴谦脸上的头发往一边拨去,碰到裴谦的脸颊,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庚三脸色一沉,裴谦这是有些发热。
庚三让黄鹂将水递过来,轻声叫了裴谦几次,裴谦依然没有醒,庚三便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另一手拿过水壶,凑到裴谦的嘴角,哄着裴谦道:“乖,张口喝点水。”
裴谦似乎也是有些渴了,闭着眼睛张开嘴本能的喝了几口。
庚三看他可以喝水,心中一松,在要去喂裴谦多喝几口,裴谦却将头一扭,躲进庚三的胸膛,皱着眉头软软的有些难受的蹭了蹭。
黄鹂缩在马车的另一角,根本不敢去看庚三和裴谦,她从来没见过自家公子这么柔弱过,以前,即使是生病,裴谦也不会让别人看出他的虚弱,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可是现在,想到在王府发生的事,黄鹂咬着牙暗自平复着内心的愤怒悲伤,现在这样也很好,那个大个子对公子这么好,公子也愿意依赖他。
庚三将水壶递给黄鹂,有些心疼的将裴谦抱紧了一点,低声在他耳边安慰他,道:“没事了,宁远,一会就到了,马上给你找大夫来。”
庚三感同身受的心中一抽一抽的痛着,非常不痛快,又对外面吼道:“快一点,这么磨磨唧唧的作什么,还有,派人去找大夫。”
车夫胡秀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老大的心上人最大,不和他计较,抬手又将马鞭甩的更快了一些。
庚三准备是在城外修整一下就赶路的,可是裴谦现在这样,根本不能赶路奔波,只能等裴谦好了之后再走。
裴谦等人还是住在之前大叔大婶的家里,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年快要中午了,庚三将裴谦抱下马车,走进之前两人住的房间里,黄鹂拿着东西也跳下了马车。
胡秀刚要伸出手去扶黄鹂,看到她这么干脆利落的跳了下来,有些尴尬的将伸出的手放下,刚要说话,黄鹂转了身又从马车里拿出包袱。
胡秀立刻道:“我来拿吧。”
黄鹂却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只是着急的跑进去跟在庚三身后,进了院子。
胡秀:“……”
身旁的马喷出鼻息,胡秀拍了下马头,道:“急什么急,老子这会不开心呢。”
最后,还是认命的现将马车停放好,将马卸下来喂它吃草。
庚三将裴谦放在床上,裴谦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庚三心中担心,抬起手整理裴谦的衣服,却不小心瞥到自己手中有一点点红色的印迹。
这,这是血?
庚三脸色一变,一把掀开被子,就将裴谦的裤子脱下来去看,果然看到裴谦的裤子上有一团血迹。
黄鹂刚进来,看到裴谦躺在床上,被子被掀开在一边,庚三就站在床边,裴谦的裤子似乎被脱掉了,黄鹂脸色一变,立刻走上前去大声道:“你干什么呢?”
上前去就要将庚三推开。
只是还没走到裴谦的床边,庚三就快速的拉上被子盖住裴谦,转头满眼凶狠的对着黄鹂吼道:“滚,立刻去叫大夫。”
庚三看到那团血迹眼前发晕,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甚至使不出力气再去干别的,连走动一步都做不到,只能直直的站在裴谦床边。
巨大的慌乱笼罩在庚三的心头,他自己在外面做事,拼搏,遇到过很多快要送命的事情,但是都挺过来了,也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心中上瘾,有一种血汗的痛快感。
可是现在,庚三脑海中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有裴谦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他甚至不敢去碰裴谦,害怕碰到的是没有温度的裴谦。
裴谦的裤子上怎么会有血,他竟然流血了而自己道现在才发现,庚三心中慌乱悔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黄鹂被庚三那一眼吓得定在原地,手中的包袱都掉在地上不敢去捡。庚三双目通红,像只发狠的凶兽,黄鹂呆呆地听他的话赶紧去找大夫。
可是跑出门才发现自己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要到哪里去找大夫?
黄鹂向门口走去,遇到了刚要进来的胡秀,便上前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大夫吗?”
胡秀一楞,呆呆地看着黄鹂眨了眨眼睛,黄鹂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心中快要急死了,看胡秀不说话,便又绕过他向外面走去,想去问问其他人。
胡秀反应过来跟在她后面道:“姑娘不要着急,大夫马上就会来了,这附近可没有大夫。”
刚说完,门外从远处飞驰过来一匹马,上面骑着大河还有一个留着些微胡须的中年男子。
马停下来,那中年男子一脸惨色的颤颤巍巍的被大河扶下马。
大河嘴里还在道:“快点快点,再晚一点老大就又要罚我了。”
说着就拉着那大夫进门。
黄鹂有些目瞪口呆的带着两人的身影,跟进跟在后面进去。
那大夫完全说不出话来,被大河莽撞的拉扯着进了裴谦所在的房间。
第69章
大夫来了, 庚三这才有了点力气,仿佛带着全部的希望,看着大夫为裴谦诊脉。
这大夫脾气也是好的, 被大河一路这样颠簸的带来, 也不生气,进来缓了一口气就为裴谦看病, 只是……
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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