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回来?”财伯问。
“不是啊,就是去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师兄对他好不好……这一类的,”风羁墨几个月里清减了不少,这样背著行囊有一种很是萧索的意味:“看到了,我才能放心。”
“少爷,真不是我说你,”财伯道:“您这一去,就算找著了,不也是给自己添堵麽?您可不能有事啊,这望月十万百姓的生活还指望您呢。”
“我又不是去寻短见!”风羁墨怒:“好歹读了那麽多年的书,也算行过万里路,很多道理脑子里面是装著的。所以当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的方法是很温和的,就算得不到,我也做不出来什麽发疯的事情。”
“……这样等一个男人还叫不发疯啊。”财伯私底下磨叽。
风羁墨不作理会,好容易等到休假他就北上去了京城,找了小师兄郁沈影向他打探唐黎的下落,得到的消息居然是唐黎已经回了翠月殿。他又风尘仆仆南下去了频迦城,唐黎真的在翠月殿,好好的,闲闲的,江庭赭却不在他身边。
殷雨啸只不过给江庭赭造了三天的梦而已,两个人携手走过山川河流大城小市,就如同那一切恩怨和伤害都不曾存在,就如同他们从来没有互相背叛过,甚至不断吻他,在床上疯狂,似乎要把这十几年遗失的全部补回来。
三天之後,他在原先苍寒堡所在的盐海城丢下睡梦中的江庭赭,一如他丢下风羁墨一般。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要重温旧梦,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破镜重圆,他要的就只是江庭赭对风羁墨的背叛,让他的小师弟再也不原谅这个男人,再也不可能温柔地笑著拉著他的手希望给他幸福。
他做到了,只是向江庭赭伸出手他就被诱惑了,不费吹灰之力。
临走的那夜他望著江庭赭的睡颜,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放下了,“涅盘”的力量令爱变成了恨,但纠缠了十几年他还是没办法忘记这个男人。这一刻,终於尘埃落定,他没有喜,没有悲,就是不回头地走了。
“从此相忘,陌路,这一生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一切缘分、恩怨,早该终了了。为什麽还会有这一段结尾殷雨啸真的不明白,命运多讽刺啊,假如风羁墨不是他小师弟,他们也不会这样再度遇上,假如那两个人就一辈子幸福快乐不再让他知道,他也无心追著江庭赭不放。
在离开的道路上,内心深处那个叫做唐黎的被尘封的部分雪雪呼痛,不过殷雨啸已经习惯了去忽视他,总有一天那个部分会彻底死光烂掉,他就真的刀枪不入了。
途中,他经过了东海边。碧蓝的海水拍打著滩涂,然後在那里,他遇到了未曾期待会遇到的故人。
记得那个男子生得绝美,回眸一笑而众生惊豔。在初到苍寒堡的时候,他是医官,那人是男宠,可是不知怎的就做了朋友,而且非常要好。再回堡中的时候,听说他已经被送了出去,然後一晃十几年了,从没有过音信。
“唐黎你还活著?”那个人睁大眼睛看著他。
是啊,我还活著,还算是活著的吧。殷雨啸温文而笑,好似许多年之前:“多年不见了,凤兰。你在这儿做什麽?”
“啊,我在找人,你是从北方下来的吗?在路上有没有听人说起过,镇远大将军?”
“镇远大将军?”殷雨啸觉得这名号很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嗯,好几年前平定北漠,後来管辖望月郡的镇远大将军司徒雪融,”凤兰提到那个人就笑得很甜蜜:“他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我正在到处找他呢。”
望月太守不是风羁墨吗?
殷雨啸突然抖了一下,他想起来两年前他们追杀天宁王爷苍无心追到望月郡却被一名朝廷将军阻了路,他便授意漠十三去京城告发那将军窝藏钦犯,後来他们抓到了苍无心,那个将军也被收押下狱,後来听说是处死了。
风羁墨抱怨过,说望月的百姓不接纳他,是因为当年冤死的司徒将军实在太得民心。
所以凤兰就算再怎麽找也不可能找到了。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就是他将他间接害死的,殷雨啸望著曾经好友略带期望地望著海的另一端,寒意渗透到五脏六腑。
第42章 完结倒数五
“这些年来,我到底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不幸?”回到翠月殿他就往漠十三的怀里躲,头靠著他的胸口泪水不断地掉:“其他人我都是故意的,我不後悔,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凤兰啊……我不敢告诉他,不敢告诉他一切都是我的错!”
“为什麽,为什麽你没有阻止我?为什麽只是待在我身边却什麽话都不说?!如果你告诉我要放手的话,如果你劝阻过我的话……”
“如果我劝阻过你的话,你现在想要找个能哭的人都没有了。”漠十三搂著他,温柔地磨蹭他的脸颊。
是呀,殷雨啸泪水落得更凶,他连郁沈影都下过狠心牺牲,他一度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一想到这些他不禁觉得後怕,幸好漠十三放走江庭赭的那个时候他没有狠心动他。有偌大的势力有什麽用?郁沈影走了,郑天问走了,连风羁墨也肯定恨他,自己真可谓是众叛亲离,只还剩下一个漠十三了。
在这之後殷雨啸的情绪安稳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变回了漠十三记忆中那个行医济世的温和少年,而漠十三在翠月殿中的地位也从暖床人变成了真正的情人。
殷雨啸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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