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的温度。
只这一瞬,边汶南脑海里便晃过几段画面。
年少的黎程辉从小卖铺里出来,对着直照在他脸上的阳光眯了眯眼睛,然后朝自己走过来,把手里的冰水递给他,两人的手指相触。
还有在书架后面,那只手覆盖在他的一侧脖颈上,固定他的头,然后微微低头含住他的嘴唇。
他们也曾经在大雪里共撑一把伞,双手在手柄上交握在一起,“这样是不是不冷了?”
……
“卡!”
边汶南心中已乱成一团。
他下意识地在身上寻找那条手帕,却想起来今日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没有拿。
心上就像是有一个缺口,碰到这个人就会潺潺地流出液体,他一直知道自己忘不了这个人,却从没有现在这么深刻。
“你怎么了?”那张脸在他面前晃,那双手抓紧了他。
边汶南将他的手扫开,那人抿着唇,脸色很不好,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压低声音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阿南。”
边汶南听见他和赵导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他走到拐角。
“你想说什么?”边汶南手里还撑着伞,雪还是很大,那个拐角的光更暗些,他甚至看不清黎程辉脸上的表情。
却能看见雪沾在他的背后,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
边汶南似乎曾经见过这个画面。
“阿南,”黎程辉这么叫他,他看着他,用眼神将他困在一个逼仄无比的小空间内,不让他逃离,“不管你现在多么恨我,多么不想看到我,或者说多么不想听到我这么叫你……我想你知道,当年我们分开,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边汶南的双眼慢慢冷了下来。
“……”黎程辉像是被他毫无掩饰的视线刺了一下,他捏着边汶南肩膀的手紧了一紧。
黎程辉发现,只要这个人站在他面前,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甚至于一个仇人,那么曾经所有缜密至极的计划都会全线崩溃。
一切都会失控。
脑子里只剩下了本能在叫嚣,他害怕看到这样的阿南,也痛恨着让这个人变成这样的自己。
那段年少时的回忆有多美好,现在两个人僵持在小巷里的时候就有多痛彻心扉。
为什么会错过?如果当年再坚持一点,去握紧这个人的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还有吗?”边汶南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冷,却是对着那个曾经唯一相爱过的人。
黎程辉忍住因为这个人而翻腾起的内心,他的手指痉挛了一下,覆盖上了那双直视自己的眼睛,“阿南,你告诉我,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分开了的吗?”
突然陷入了黑暗里,边汶南第一时间没有去将那只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反而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他记得他们……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有一片雪花被风吹进来,正巧落在他的唇边,冰冰凉凉的,“高三那年,你忽然消失了,后来我得知了你回去接任你爷爷的公司,还有……收到了你隐婚的消息……”
“那不是真的。”
边汶南听到那个人说,抿紧了唇,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阿南,你仔细想想,我们一直在一起。高考之后我们约定向家里坦白了,然后办了签证去了爱丁堡旅游,我们牵着手走过利斯河步道,我们在卡尔顿山下接吻……大学你去了a市读医,我们不在一个大学,但是离得不远,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
“阿南我们是大一才分开的,只是一些很小的矛盾,所有普通情侣都会有的,但是遇到了一些意外,我被迫离开了你,甚至没有来得及跟你告别。”
“阿南,不要忘记我。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们说我的出现只会让你病的更重,所以我害怕,你会连我们高中的回忆也一并忘记,甚至是我整个人,会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以后你在荧幕上看到我,在街边路牌上看到我,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个有些眼熟的过客……”
边汶南的眼睫剧烈颤抖起来,放在自己眼上的手也瑟缩了一下,“阿南,头痛吗,那就不要想了,我知道你也不想忘记,我看到了你的手帕,你曾经说过,那是为我准备的。”
不是的。边汶南在内心反驳,那只是习惯。
那个穿着黑球鞋,戴着一个黑色木奉球帽的少年,不爱笑,笑起来也像是嘲讽别人,打架从没有输过,却磕磕碰碰弄的一身伤,他看不住这个人。
又一次在天台找到他,发现躲在那里的他膝盖弄伤了,全是泥沙,看见自己还心虚的缩了缩腿,急忙解释,“我赢了,但是那些人太卑鄙了……”
边汶南用衣袖帮他把泥沙都拂走,那个少年呆呆愣愣的看他动作,他拧起眉头,想,若是有个手帕便好了。
……
“阿南,”长大后的少年声音低哑地悲伤地唤他,温热的气息忽然近了,“我知道你一定记得这个,想起来了吗……”
边汶南被那人蒙住双目,一个温热s-hi润的东西触碰到他的双唇,唇瓣上先前沾上的雪花所留下的凉意,很快淹没在两人纠缠起来的滚烫呼吸中。
边汶南脑中闪过与他在一张床上翻滚的片段,也是这般滚烫。那个人的手是滚烫的,胸膛是滚烫的,连同那双平素冷静的眼睛也是滚烫的。
大汗淋漓。两个人黏腻的汗交融在一起,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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