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汶南自然也知道,在拍《前路难行》的时候就有撞见过几回他们在一起。
一个写剧本,一个把剧本拍出来,一个写故事,一个将故事变成电影。
走过了悠久绵长的时光,十分令人艳羡的一对。
边汶南没有再转头看那人,反倒将脸偏向了另一边。
飞机不知何时已经起飞了。
小小的舷窗,展现的景色却极美,光线从云层里穿透而出,让看到的人仿佛在一片云海中畅游,心境也似乎前所未有的放松了下来。
但是边汶南知道自己的心还紧张地缩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揉捏过后,揪成了一团。
在耳中音乐声的间隙里,边汶南并没有听见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有什么动静,安静地仿佛睡着了。
心跳渐渐平静下来的他缓缓吐息着。
这些时日的困倦忽然一齐涌上来,边汶南双手捏成的拳头渐渐地松开了,恍惚之间,似乎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味道,有一点像阳光,但又不是那种经由阳光晒过之后的棉被上的味道。
而更像是从y-in暗的室内,走到阳光明媚的室外,第一缕光洒在额头上的温度。
是一直,一直萦绕在那段记忆里的味道。
也曾如细丝将自己紧紧地缠缚住,每一丝肌肤,每一个部位都被死死缠绕着,他将要无法呼吸,张口轻喘了一口气,洇s-hi的眼角有水光滑落了下去。
被一只颤抖的手极轻极轻地拭去了。
*
“……辛苦你了,平常多教教他,程辉这孩子在国外待得比较久,挺多事情老师没办法教的,就靠你带带他了。”
边汶南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去,刚走到教室门口,先望了一眼那个座位,果不其然是空着的。
他平静的内心有些烦躁,说实话,边汶南并不想管班上这个特立独行的同桌,但是似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拴住这匹高傲的黑马的那根唯一的缰绳。
边汶南刚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还没坐下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班长,”班上的数学课代表手里抱着一大摞作业本,神色有些着急,“张老师说中午之前要收齐作业交上去,只缺你同桌一个人的了,可是我找不到他在哪里!”
边汶南看了一眼那人桌子上堆着的一大堆书,其中还夹杂着试卷之类的。
一个字,乱。
他艰难地把视线从那堆书上面移开,对那个女生说:“你先在那里找找看有没有黎程辉的作业本,我去找他。”
“好的!”数学课代表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把手里的一大摞作业本放在课桌上,开始埋头翻找。
边汶南往走廊里走,在楼梯口停了一下,手摸了一下肚子,才想起来自己的午饭还没吃,忍着饿认命地一阶一阶爬楼梯。
心里积了一层y-in沉沉的黑灰,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那个小子揍他一顿,然后回去吃买好的饼干。
推开门之后,边汶南的眼前一亮,天台上的风很大,阳光也十分的充裕。
走了一段距离,在阳光最充足的平台上找到了他,那人躺在上面晒太阳,长手长脚彻底张开了占据了好大一片空间,而不是像平时经常看到的委屈的缩在座位里。
走到平台前的边汶南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平台是水泥造的,r_ou_眼看去都全是灰尘,而且高度十分尴尬,他无从下手,更别提蹭着一身灰爬上去了。
他看一眼几乎近在咫尺的人,身下垫着校服外套一只手臂遮在脸上,似乎睡得正香。边汶南深吸一口气,叫他名字。
“黎程辉。”
“黎程辉!”
“……”
……
那人在呼唤声里岿然不动,睡得跟死猪一样。
边汶南无语了好半晌,期间肚子又向他抗议了几回,他分神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着的表,内心挣扎了两秒钟,心一横闭着眼撑着水泥台,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结果不出他所料果然蹭了一身的灰,边汶南焦虑地在身上拍灰,忽然听见一声笑声,他拍灰的手一顿,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微微抬头,看见躺着的人遮着双眼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下来,正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珍稀动物的表演,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平时一直冷着的脸仿佛在此刻融化了。
那笑容虽然转瞬即逝,笑痕却留在了眼角眉梢,愈发显出此人与常人相比,过于出众的俊美。
边汶南:“……”
“回去交作业,”边汶南平常都温和好说话的脸冷了下去,“还有,以后中午的午觉不能缺席,会有学生会来检查。”
黎程辉瞧着他臭着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上又漫上几丝红晕,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倒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热乎乎的,一时之间在那儿傻坐着看着人琢磨,一动也不动。
黎程辉看见他的同桌转身蹲下去,手撑着水泥台的边缘准备下去的样子,可惜下去明显比上来难上一点,边汶南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条腿去找下去的正确姿势,黎程辉在后头憋笑憋得很辛苦。
边汶南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一回头将人抓了个正着。
这回他整张脸都默默涨红了,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把腿收了回来,又朝着人走了过去。
黎程辉胆子大的很,不觉得这个斯文气很重的班长能拿自己怎么样,结果脑袋就被那人一拳头正中头顶,“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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