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站在旁边,他原以为拓永刚会像昨天训自己的兵一样地大声指点队员们的失误,没想到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在平台上上上下下,没对他们的表现发表一句评论。但是从他专注的眼神和不时变化的面部表情来看,他在心里已经对三中队的每个人作出了评估。
最后一组队员也下了平台,拓永刚照样让训练士官将他们带到外面练离机前姿势定型。袁朗走过去,“怎么样?”
拓永刚转过身面对着他,阳光从天顶的明窗s,he下来正照在他身上,胸前的伞徵反s,he着阳光,亮得刺眼。袁朗眯了眯眼睛,拓永刚发觉了,移了个阳光照不到的位置。
“个别比较突出,但总的来说整体水平算是一般。”拓永刚飞快地看了袁朗一眼,补充道:“当然,你们不是伞兵,平时要训练的科目多得数不胜数,伞降训练日一共就那么多天,这个程度已是很了不起了。”
袁朗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不快的情绪,他点了点头,“我们的要求是能完好地从天上降下来,落在正确的地方就行了。”
拓永刚稍稍愣了一下,跳伞这样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致命后果的事情袁朗竟然如此轻描淡写。他有些恼怒,为袁朗对待这个问题的不严肃,换作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不过现在他会在自己想发火时先在心里数数。数到3的时候,他捕捉到了袁朗眼睛里不易觉察的促狭,他第一反应是:他被袁朗a了!
拓永刚舒了一口气,说:“那我会在您要求的基础上让他们跳得漂亮点。”
看拓永刚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外走,袁朗的笑一点点地扩大。
听说雏鹰在学飞之初是被父母踢出半空中的巢x,ue,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凭着本能扇动翅膀,等它能摇摇晃晃地飞回巢那就意味着离鹰击长空的那天不远了。
结束了上午的训练,短暂的休息之后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了。
吴哲和成才捧着餐盘绕过几桌人,来到拓永刚和许三多那桌。
“哎呀,咱们几个可有些时候没在一个桌上吃饭了。”
拓永刚喝了口汤,说:“可不是,我都有点怀念老a食堂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四个老坐的那张桌子,上边儿有个小洞,你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往洞里灌汤。刚开始怎么也灌不满它,大家还纳闷呢,这破洞怎么回事?无底洞啊?!后来才发现那汤全流四十二裤子上了。”
想起这件事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许三多说:“那时候裤子每天都是s-hi的,汤漏下来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拓永刚问:“那桌子还在吗现在?”
“在啊,怎么不在,偶尔我们还在哪儿吃饭呢。”
拓永刚往嘴里塞了个r_ou_丸,“我们食堂的菜味道不错吧?”
“不错!”
“好吃!”
听见吴哲他们的笑声,齐桓抬头瞥了他们一眼,对袁朗说:“这几个小子,凑一块就没个正形了。”
“怎么说也曾是共患难的战友嘛。”
“老实说二十七……啊,应该说是咱们的教官同志的变化还挺让我吃惊的。”
袁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淡淡道:“怎么个吃惊法?”
齐桓拿筷子戳戳碗里的米饭,满脸回忆的神色,“那家伙以前就是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老觉着自己高人一等。如果说t师侦察营高副营长那类的人被称作将门虎子的话,他就有点儿像八旗子弟!”
袁朗笑了笑,不予置评。
“军区大院里出来的少爷兵很多就这个脾气,打小被人捧着,太顺了,没吃过什么亏。这次见着他明显可以感觉他成长了不少,变稳重了,不像以前跟个剌头儿似的。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训练的人那么多,他一眼瞧过去就能看出来哪个的问题出在哪里,对症下药一点一个准。”
袁朗看了拓永刚一眼,“人家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不然干嘛找他做教官?下午又要考核了,能过吗?”
齐桓:“别人我不敢说,但我的帮扶对象许三多一定能过。”
“谁要是过不了看我回头怎么削他。”老a头子本x_i,ng毕露。
不过他带出来的兵很能给他挣脸,全员通过,没给队长大人削自己的机会。
三中队在第5师伞训期间伞训课目每天的训练时间是6小时,专业课以外的时间就由袁朗自由支配,陆军的特种部队不能光练跳伞而荒废了原来的各项体能技能训练。万米跑、障碍越野、单兵作战技能、小组战术训练……一个都不能落下。
袁朗从训练场上回来,路过侦察营一连宿舍区,里面灯火通明,一连已经收c,ao了。他下意识地抬头,远远的看见军官楼四楼右边窗口亮着灯。
他上了楼,拓永刚的房间关着门,隐约地可以听见里面传出音乐声,仔细一听,是摇滚乐。袁朗无声地勾起唇角,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打开房门,楼道里的灯把他的影子映进屋里,拉得细细长长的,安静的空间只听得见门扉被推开的吱呀声。有那么一瞬间袁朗似乎被一种叫做孤单的东西击中了,身体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拒绝自己变得善感,他啪地一声打开电灯开关,节能灯管强势地将白亮的灯光铺满整个房间,赶走黑暗。人总是喜欢站在光明的地方的。
袁朗就又是那个a大队中校中队长袁朗了。
关上门,脱掉帽子和脏脏的迷彩外衣,袁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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