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不错吧。”容耶奴带着执骨晃了一圈,道。
执骨没说什么,从鼻子哼了一声:“还不错。”
此处风景秀丽, 山峦连绵,湖光山色相交间,房屋层层叠叠坐落其上。雨雾山青之中,偶能传来轻快美妙的歌声。女儿家的娇羞与男儿家的豪放,都在你传我唱中互诵情谊。
这悠悠小船飘飘荡荡间, 湖上雾气寥寥,执骨躺在船中央闭眼小憩,容耶奴苦笑着在后头撑篙。
“哥哥真是好享受啊。”
“再叫哥哥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执骨脸上盖了一片大的芭蕉叶, 从缝隙中传来他的声音。
“骨头。”容耶奴道。
“……”
罢了罢了,不与你争那些。
“那些姑娘歌唱的不错。”执骨掀起芭蕉叶望了一眼,然后又盖上。容耶奴打趣他:“你若喜欢,也与她们对歌,或许一个情投意合就看对眼儿了呢。”
“不喜欢。”执骨翻了个身,看都懒得看。
“不试试怎么就不喜欢。”容耶奴笑他,“我唱给你听听,你与我对对看。”
“清水清来清水清,清水照见鲤鱼麟;清水照出哥的脸,龙王立马请媒人。”
山色青笼间,袅袅传出水滴落盘的清脆歌声,撑船人笑着唱出当地的山歌,对着船中熟睡的人一遍又一遍。
“好花球来好花球,好花就在水面浮;有船有浆跟花去,无船无浆望花流。”
山外头对唱情歌的姑娘男儿们,听见湖中心的幽幽歌鸣,纷纷嬉笑着附和打趣,回应于他。
还有人扯着嗓子唤执骨道:“好哥哥,你快从了他吧,他这歌唱的好生辛苦,没人要呀!”
执骨再也坐不住,翻身掀起芭蕉叶,又恼又火的瞪着岸上胡闹之人。
瞧见了执骨的俊模样,山外的妹妹们更开心了:“好一对碧水鸳鸯,好叫妹妹我羡慕啊!”
执骨悄悄将女人拉进心底最可怕的区域:女人不能惹,太可怕!
见他羞恼,妹妹就吆喝的更欢。容耶奴也不生气,反倒咯咯的笑的开心。
执骨拿妹妹们无法,拿容耶奴可就有的是招。顺手舀了水就淋了容耶奴一身。容耶奴躲也躲不及,索x_i,ng弃了船篙,与执骨打起了水仗。这一番水仗打的,简直惊天动地,二人浑身s-hi了个透。五毒国常年s-hi热,倒不觉得冷,一番折腾之后,方才嬉笑的心就渐渐淡下去了。
靠在船头,也不知怎么,望着这大好河山,执骨的心底空落落的。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人生如戏,他又何尝不是。
他守护一生的家国就这样被敌人霸占,而他却无能为力。
哪怕有一次机会,他想,他都会义无反顾。
他望着远处发呆,那远方山清水秀间,突然出现了一个烟青色身影。站在水面,躲在雾气深处。
执骨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心想:他怎么在这?
他看见栈衣踏水而来,对他笑着,朝他伸出手:“我带你回家。”
执骨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感觉到手心的温暖,韩栈衣如若珍宝,视线一刻也不离他。
“别怕,骨头。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执骨点点头,跟着他走。
牵着他的手,二人踏水而行,栈衣时不时的回头,看着他笑,然后,歌声婉转,久久回荡:“唯有南山忆往情; 爱只清明雨上悲。许诺今生惟爱你; 孤山独坐泪以垂。”
没有想到韩栈衣唱歌奇迹般的如此好听,执骨跟着他的脚步,在水面跟着他的身影。
那一刻,万物宁静,就连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雨后新芽的香气。意外地,心底里漫上一丝丝奇异的香甜。
待到岸边无人处,韩栈衣才停止歌声,拉他过去。
岸边盛开着半人多高的野花,尽管普通而又泯然于众,却又千姿百态的簇在一团,霸占了那成片成片的土地。
执骨跟着韩栈衣的脚步,身在花海中,见他弯腰捧起了一束新鲜采摘的花,放在执骨手中。那花上还沾染着水滴,韩栈衣抬起他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他对执骨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你要相信我,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找到了,就再也不放手了。”
他捧起执骨的脸,迫使他望着自己。然后看着他,轻轻一笑。他低下头去,温软的唇落在了执骨的嘴角,若蜻蜓点水,他说:“喜欢你。”
执骨微微睁大了眼睛,四肢百骸都似被定住似的,动也不可动。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手指间冰冰凉凉的窜入一样东西,执骨举起手来。那是银色的指环,镶嵌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头还雕刻着细小的卷云纹。
“这是……”
话还未问完,眼前的景象如水波一般散开,荒唐而又急速的消失。等执骨猛地惊醒时,只看见慌忙紧张的容耶奴。
“骨头,骨头。”
看见执骨醒来,容耶奴深呼一口气:“你终于醒了,你睡着了,我怎么也喊不醒。来吧,下船,已经到岸了。”
“恩。”还好是梦,他深呼一口气。
执骨晃了晃脑袋,脑袋有些晕。等他下了船,突然就愣在了当场。
“骨头?”容耶奴喊他。
执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入眼,是漫山遍野的野花。赤橙黄白,星星点点,在野草中闪躲,在蓝天下绽放。
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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