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雪再次脸色苍白,僵住了身体。
果然,时至今日他依旧爱着冷溶……想来他之所以随端木令投靠了庆仁,也是因为心中尚且怀着那飘渺的愿景吧!
可没想到,司空雪踌躇之际,庆仁再次冲他吼道:“懦夫!”
司空雪毕竟是有着几分傲骨的江湖中人,此时终于忍不住回头白了庆仁一眼。可庆仁却依旧不改凌厉,对他说道:“男人,就应该像端木令一样——若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不顾一切地去争、去抢;即便忍辱负重、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也要把它夺来!司空雪,如果你也是个男人,就给我上!把其他人都杀干净,冷溶就是属于你的!”
真是可笑——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此乃天经地义,但是却可以忽略最根本的正义与非正义?!
纵然我心对这论调万般讥讽,可如此荒天下之大谬的话却着实让司空雪刺受了不小的刺激——这没主见的家伙竟真的一咬牙,发狠似的出招了!
冷溶被庆仁一番话激得又羞又恼。面对失了良知的司空雪,痛彻心扉之中,他竟不顾一切地摊开双臂挡在了我们面前,渴望他在最后关头顿醒,渴望给予他最后的救赎——
“司空雪,你敢!”
在看到冷溶挺身而出的一瞬间,司空雪确实慌了,可是,已然放出的丝线却好似覆水难收,下一秒,如同百十个利刃一般切向了冷溶的身体。
若不是司空雪在最后关头抵死收力,冷溶恐怕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只是现在的他也好不到哪去——全身十余道伤口都在不停地流着血,他带着难以置信的巨大哀伤,憔悴于风中……
“溶!”面对如此突如其来地变故,江流措手不及。当他伸出已然僵直地双手接住正在倒下的被鲜血浸染的冷溶身体时,眼眶顷刻就红了。抬手封了冷溶身上几处要x,ue,将其放进身后的我的怀里,江流发疯一般地拔剑刺向了司空雪。
铿铿锵锵一阵狂响后,在阳光的映照下,司空雪手中的盘丝竟碎成了粉末!司空雪大惊失色,施展轻功退避那催命鬼一般的剑锋,又上房又掀瓦,却终究躲不过江流的剑气犀利,一个踉跄摔下了地面,被江流用剑锋勒住了脖子。
我知道江流必然要杀他的。这是曾经捅了他两刀差点将他致死的人,这是一直觊觎冷溶未遂而今又伤害了他的人。总之,江流没有理由不对其恨之入骨。没有立刻对其下手,恐怕只是念及那一朝同门之情吧。
此时此刻,我怀抱着冷溶,而柳泉荷则心痛地握着他带着血的手,含泪道:“冷溶,你怎么能这么傻!司空雪已经彻底没了良知,可你却还……”柳泉荷实在说不下去了。
冷溶的头转向江流和司空雪,方才还好好一个大男人,此时却全身带伤地啪嗒啪嗒掉眼泪。
是冷溶的善良与怜悯致使他受到了这般伤害。老天竟用这种方式打击他这样一颗无暇的心,还真他妈的混蛋。冷溶从此以后或许真的会渐渐变得冷漠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心痛。
在司空雪绝望地目光中,江流照着他的心口一剑刺了下去。可是,就在剑锋与皮r_ou_一毫之差时,一个声音却突然打两人的头顶响了起来:
“住手!江流,你若杀了司空,我便拧断这家伙的脖子!”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灰衣、身材矮小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定在了江流的面前。这人便应该是那慕容飞了吧!不料,他的手中,竟还挟持着另一个人,一个令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
佩文风!
没错,是佩文风!只是,此时的他显然受尽了一番折磨,失了往日的神采,头发散乱,脸上和脖颈上都带着淤青,衣服上还挂着受伤留下的干涸的血渍。
看到这一幕的刹那,柳泉荷的j-i,ng神接着便几近崩溃,而更令他彻彻底底崩溃的,却是佩文风身后被一个侍卫挟持的另外一人——她同样头发散乱,还深深低着头颅,憔悴不堪,柔弱不堪,脸上的泪痕和淤血,看得令人触目惊心。那是殷红,曾经如花似玉的殷红,柳泉荷唯一的亲妹妹……
江流正欲刺死司空雪的剑因为震惊而悬停在了半空中。
柳泉荷松开了冷溶的手,一寸又一寸地向前挪动着身体,看着眼前的佩文风和殷红,又转向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的庆仁,用颤抖到令人感到可怕的低沉声音问道:“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只听庆仁说道:“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从天地派的小杂碎手中劫下了他们,教训了一下你恋慕已久的大师兄,然后又顺便尝了尝你妹子的滋味。”
庆仁说出这番话后,已经满脸泪痕的殷红再次于无声中滚滚落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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