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融入了向往已久的平淡的乡野画卷中,卫见琛闻著青草香,他格外珍惜地把那朵无名小花揣在怀里了,感受著流溢在周围的温暖,抑郁了整夜的心胸总算开阔了些,没好气地又道:“你那意中人不是农户人家的女儿吗?还能给备多少山珍海味?”卫悠阳凝视他的眼神带著深意,安静地笑了笑,只是说:“你到了就知道。”
“你要收房是可以,但要纳做太子妃就不大行得通,门不当户不对的。”卫见琛的强调有点嘲讽的意思,脸上清楚写著勉为其难。卫悠阳先是拍抚著赤马的鬃毛,递了酒壶给他解渴,并且整了整他的衣摆,前前後後伺候著他,然後话中有话地笑说:“这倒是可以放心,这天下找不到比我们更门当户对的人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卫见琛默不作声,对他胸有成竹的言论是不屑的,仅是转头去看在右手边延绵的一大片田地,神情不自觉地透著黯淡和寂寞。卫悠阳时刻关注著他,现在见他这般的反应就暗自高兴,也不说几句好话去安慰他了,沿著小道走到尽头处的房屋。
在这片山头上只有这栋小木屋,样式简单朴素,房前的木梯有五阶,用篱笆绕著屋子圈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摆著各种各样的农用工具,还有一堆劈好的木材。
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从处还真有点儿世外净土的气象。木屋的正中间是条蜿蜒的泥土小道,左侧是一个芳草萋萋的池塘,右侧目所能及的全是金黄色的麦田,颗粒饱满,长得足足有及膝高。
卫见琛下了马,发现除了风吹在麦地里的声响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人声了,“阳儿,你那姑娘确实住这儿?”他拉著卫悠阳的左臂问道,怀疑地望向那扇虚掩著的木门,“虽然是块好地,可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好不好?是与家人同住麽?我们这般唐突,也没备些礼品,是不是会不妥?”
“你肯来就是最厚的礼了,能有什麽不妥的。”卫悠阳把马赶到池塘边去,接著在他脸颊安抚地亲几下,牵起他便大步走进庭中拾阶而上,也不敲响知会就直推开了门。卫见琛也来不及阻止,转瞬之间,他凝眸看清屋内景象却愣在了当场,极为困惑地皱著眉头,“阳儿,这是在作甚?”
空无一人的木屋摆设异常简陋,正中间摆著一桌酒席,四张椅子,房角放著一个药箱。地上铺著红色的毯子,窗子贴著醒目喜庆的大红喜字,在内侧只有一张铺著龙凤被的喜床,旁边的墙上并排挂了三幅男人的画像。画中都是同一个人,描绘的是他休憩或赏花时的模样,一笔一划都相当传神,可见作画的人是倾注了不少的感情。
“这儿怎麽会有我的画像?”卫见琛缓步来到床边打量,又再望了望这修饰成新房的屋子,心头有迷雾笼著,“你莫要告诉我,你和你那小姑娘已经成亲了,挂了我的画像就当拜了高堂。”他瞪住卫悠阳,言语之中逐渐有了怒意,“如果是这样,我就先打死了你再去向祖宗交代。”
卫悠阳不由得苦笑,他从背後抱住了卫见琛,看向栩栩如生的画像:“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亲手画的,一直放在身边,现在是想拿来哄你开心。”他说著轻叹了叹,下巴搁在卫见琛的肩膀,小心抱著他的腰,“我把这些画当宝,想你了就翻出来瞧瞧,虽然画的没你本人好看。”
卫见琛对画像没有心思,他推开了环在腰间的双臂,在屋子里外找了片刻後,问:“你那意中人呢?”卫悠阳笑著摊开手,悠悠闲闲地坐到了桌子,指著他对面的位子:“你先坐下,我们边吃边说。”
即便是有小许不悦,卫见琛也不好发作,於是在卫悠扬对面坐定,端起玉杯痛饮了几杯美酒,心情才略略转好。日正当空,窗外偶尔传来赤马的嘶鸣,还有竹筒敲击著石沿的清响,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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