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宾里一人越众而前,长身玉立,襟袖潇洒,正是金鞭门门主徐良。他先朝众人拱手示意,又含笑向孔繁骧道:“孔掌门,事出意外,他敢这样单枪匹马上山,必是有所准备。这许多英雄豪杰在场,他c-h-a翅也难飞。何妨听听他说什么。”
孔繁骧道:“也好,让你死得心服。”负手往前走了几步。华山弟子稍稍撤开,仍旧是如临大敌的架势。冯焕渊争得空隙,开门见山:“你说我杀了师尊,何人见得?”
孔繁骧道:“师妹亲眼所见,我华山上下皆知。”
傅寄雅站在乔瑜身后,也是一身黑衣戴孝,更显得格外俏丽,一张小脸惨白,眼睛微微肿着,粉面尚有泪痕,像是早起哭过,见冯焕渊目光扫视过来,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冯焕渊道:“我如何杀的?用什么凶器?还请师妹不吝赐教。”
他眼神语气都咄咄逼人,傅寄雅瑟缩了一下,道:“你……你拿着剑……”
此言一出,孔繁骧稍稍变了神色,冯焕渊“哈”的笑了一声,立时便道:“师尊身上可有剑伤?”
傅寄雅自知失言,慌乱改口:“不是……你……你用的是手……是掌法……”
冯焕渊向孔繁骧道:“师尊的致命伤到底是什么,可否请大师兄告知?”
孔繁骧脸色极为难看。“杀人者是你,你又装什么不知情!”
傅寄雅尖叫起来。“你……你没有拿剑!你什么也没拿!你就站在师尊床前,你就回头,你浑身都是血!师尊身上也都是血!天上也是血!地上也是血!满屋子都是血!”
她长发披散,神情又是恐惧又是狂乱,好像光天化日之下看到鬼魂,乔瑜一只手轻轻抚着她后背,道:“师妹,你之前……之前明明说看到三师兄亲手……”
傅寄雅道:“之前?我之前怎么说的?我忘记了,师父死了,我很难受,老是做噩梦,梦见他来找我,我………”放声大哭起来,一时哭岔了气,软软地倒在乔瑜身上。孔繁骧对乔瑜道:“师妹太累了,先带她进去休息。”
乔瑜点点头,抱起傅寄雅往殿后走去。冯焕渊不待孔繁骧开口,抢着高声道:“诸位都听见了,方才之言,师妹并没有亲眼看到我行凶。我进屋时,师尊已经身亡。显见凶手杀人在前,又假托师父传我前去,摆明了是要嫁祸给我,你怎能信誓旦旦定我之罪?”
孔繁骧道:“师妹今天悲伤过度,情绪失控,言语错乱,说话不能作数。”
冯焕渊道:“哦,今日之言做不得数,师尊初殁之时难道不比现在悲伤十倍,说话倒做得数。”
孔繁骧抬起一只手,冷冷道:“冯焕渊,命案发生时唯有你在场,纵使你花言巧语,师尊之死你脱不了干系。”
冯焕渊道:“好,算我倒霉,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华山名门正派,要清理门墙尽可以正大光明,为何借助于黑道的朋友,说出去岂不让正道人士笑掉大牙?”
他这个切入点甚是别致,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耳目一新。孔繁骧眉毛也不动一根:“一派胡言。自事发之夜起,我华山弟子连日下山缉凶,你却不思悔改,勾结妖人顽抗,六师弟、八师弟、十三师弟都被你所杀。前罪未了,又造新恶,当真丧心病狂之至!”
冯焕渊叹道:“大师兄敢是疯了,连这都要算到我头上。三位师弟分明是死于意外,我毫不知情,这位高兄弟可以作证。”
他冷不丁朝人群里一指,始终隐在角落的高雅突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抬头正对上冯焕渊心照不宣的眼神,却固执地岿然不动。忽闻有人道:“咦,居然是你。”
孔繁骧循声一看,见是图南派的二弟子韦清嘉。图南派近十年来在武林坐大,隐然有正道龙头之势,此次观光大典以韦清嘉为首来了五人,已经让人受宠若惊,决计不能怠慢。既然高雅已被韦清嘉认出,不便于先给他捏造一个来历不明的罪状,便斜觑着高雅道:“少侠和这位高公子是旧识?”
韦清嘉似是很感慨,悠悠地道:“数面之缘罢了,也说不上什么旧识。”
孔繁骧道:“他说的话就可信么?”
韦清嘉两眼望天:“不知道,也许可信,也许不可信。”
孔繁骧心内起火,又不好发作,转身向冯焕渊道:“他早与你串通一气,为你作伥,我华山弟子都曾目睹,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冯焕渊道:“串通一气,这说法甚为方便。盛氏三杰亲眼目睹你和黑道的杀手交易,依大师兄说无非是串通一气,竟也不用指认了。”
胖子盛方在人群里一直踮脚观望,从冯焕渊提起孔繁骧买凶之事就坐立不安,这时候终于按耐不住,急忙向云姑娘道:“大姐,再不出场我们就没机会了。”
盛圆在一旁凉凉开口:“我劝你不要多事,就看他们狗咬狗有何不好。”
盛方怒道:“盛氏三杰不可畏事!”拼命向前挤过去,豁然一敞亮,孔繁骧、韦清嘉诸人都注视着他,自觉身上昊光万丈,身后云姑娘和盛圆也走上前来,盛方两眼一抹黑,壮着胆子道:“孔繁骧!你可还记得我!”
孔繁骧只看了他半眼。“我跟这三位朋友素昧平生,不知三位何以血口喷人。”
盛方道:“呸!你敢做不敢认!初三夜里你在百里外的蜀客居天字号房,连灯也不开,鬼鬼祟祟的和那哑巴天缺说的是什么?出手倒大方,前金就是五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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