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暮烟疑惑,将信将疑道:“我要怎么做?”
“来……我教你。”叶鸷露出一个邪笑,江暮烟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叶鸷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叶鸷一掌拍向江暮烟的后脑,江暮烟顺势抵挡——他自少年时期起到如今,已经练了很多年的近身格斗、泰拳、s,he击,无论是力道还是反应速度都是个中翘楚,当年一意孤行退出军火界的时候,江暮烟几乎是被所有黑道追杀,但却从未尝过败绩。
然而,今天却破例了。
在叶鸷凌驾于人类极限之上的绝对力量面前,江暮烟修习多年的东西全部失去了效用,不过抵抗了几秒,他就被叶鸷按着后脑勺一下子摁进了水里,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没有丝毫作用。
叶鸷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一般在耳边响起,他说:“呵,这很简单,等你死了——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江暮烟在心里大骂这个邪恶的“神仙”,窒息的感觉一秒胜过一秒,肺部疼痛得像是要爆炸,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白色的光点连成了一片——已然是已经出现了濒死时分的幻觉,所有的思想和情绪在此刻如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与齐洸经历过的一点一滴,是齐洸浅浅的酒窝和明亮的双眼。
江暮烟曾设想过他临死前会挂念着谁,曾经的他认为是父母、是妹妹抑或是难得的好友连雀,却从未想过他会拥有一个爱人,名为齐洸,本体为水,一见即是一世。
江暮烟更加想不到,他到头来是被淹死在齐洸的本体里头的。
——但是这么看来,这样似乎也不是太糟糕,好歹最后是在一起了,江暮烟自嘲地想,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意识,慢慢闭上了眼睛。
见手下的男人不再挣扎,确乎是已经死透了,叶鸷这才松开毒手,蹲在江暮烟的尸体旁观察了半晌,露出一个笑,自言自语道:“好了,恰到好处。”
面不改色地害死了一个大好青年,凶手脸上却毫无愧色,甚至连逃都懒得逃,干脆寻了河边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拂开落叶坐下了,看了一眼手表,叶鸷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上第一个号码,语气温柔、态度稳重与方才判若两人,他说:“荣渊,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你来代我给驱魔师上课吧。”
“怎么了?”电话那头是清越又温和的男声,“你还好吗?”
“我没事。”叶鸷轻描淡写,“是月落山上的小家伙们需要我帮忙。”
“我知道了,万事小心,如果搞不定就叫我。”
“我明白。”叶鸷垂下眼睫,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像撒娇,“荣渊,我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荣渊忍不住笑出声:“别闹了,你才走了一个小时不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叶鸷厚颜无耻,形象十分油腻。
“你够了。”荣渊忍俊不禁,“琳琅师妹有事找我,挂了。”
“哦。”叶鸷收起手机,百无聊赖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个和水里漂着的一个,叹气:“小朋友们,你们最好快一点,大哥我还急着要回家呢。”
第17章 十七
“……三千一百二十、三千一百二十一、三千一百二十三……啊,好慢。”叶鸷坐在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数数,忍无可忍地向江暮烟丢了一块小石头,“怎么还不醒?真当自己死了?”
话音刚落,河里忽然传来“哗啦”一阵水声,不久前刚刚“溺死”的江暮烟一下子从水里站起身,伴随着一阵惨无人道的呛水与剧烈的咳嗽,江暮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了双眼。
是璀璨如鎏金的颜色。
“哟。”叶鸷一挑眉,“醒了?”
“醒了。”江暮烟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金色的双眼恨不得把叶鸷烧穿一个洞,面无表情地骂道:“狗叶鸷。”
“承让了。”叶鸷拔剑三寸,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不和你打架。”江暮烟浑身散发着冷气,轻柔地抱起齐洸放进了水里,“救齐洸要紧。”
“啧啧啧。”叶鸷感叹着收起剑,“多年未见,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经历了什么?”江暮烟将手覆于齐洸心口,露出一个堪称和煦的微笑,“自然……是爱情了。”
千年之前。
碎叶城正值盛夏,正是一年之中的好时节,叶鸷拐了荣渊回了自己的老窝,此时正美滋滋地枕着荣渊的大腿看星星看月亮,时不时地撒个娇要亲亲,手边是美酒水晶杯并时令水果,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荣渊在碎叶城也入乡随俗,穿了一身叶鸷的暗红胡服,额间缀了一小块血色玛瑙,腕上系着银铃,衬得他宛如昆仑永不融化的霜雪,只是一身缥缈仙气眼下全化作了利刃出鞘的英气,却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真不愧是我死去活来想了百年的娘子。”叶鸷美滋滋地想,恨不得这一刻永远都不要结束的好。
只可惜,总有煞风景的事找上门。
荣渊抬起手腕,银铃发出细碎却悦耳的轻响,一只白玉蝴蝶停在了他的掌心:“是师妹的传声符。”
略微动用灵力,萧琳琅的声音就从蝴蝶里传了出来,她说:“师兄们,山里的言灵又失控了,你们谁有空回来一趟?”
荣渊拍拍叶鸷的脸示意他起身:“我回门派一趟。”
叶鸷抓住了荣渊的那只手,左脸写着“不高兴”,右脸写着“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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