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落苼道:“我总觉得他和鸳鸯馆一案脱不了关系。”
傅云书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再去一看。”
找了个地方将马车停好,两人熟门熟路地摸到王寡妇家,敲了敲门,王寡妇的声音从里头响起——“谁啊?”
寇落苼睁着眼睛随口扯谎,“王氏,我们是之前来问过话的那两个捕快,这回是来看看你家娃娃好点了没。”
门“吱嘎”一声开了,王寡妇笑着迎出来,“原来是两位官爷,请进请进。”一个七八岁的小毛孩从她身后怯生生地探出脑袋朝他们打量。
傅云书看见她身后那小孩,忍不住“咦”了一声,道:“王氏,你家阿宝醒了?”
“可不是嘛!”王氏眉梢眼角满是笑意,“前两天来了个神医,说是听说我家阿宝得了失魂症,特来一看。我本来是不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江湖郎中的,但阿宝昏迷了许久都未有起色,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那郎中还真是个神医,几针扎下去,又灌了几贴药,我们家阿宝就真的一点点醒过来了!”提起此事,王寡妇开心得直抹眼泪,“而且那神医还真是个活神仙,不但分文未收,还倒给了几个钱让我给阿宝买点好的补补身子。您说,我这得是积了多少德才能碰上这么位活神仙呐!”
傅云书道:“那还真是万幸。”
寇落苼跟着道:“万幸万幸。”
说是运气,倒也不是。前些天他们被留在州府问话时,寇落苼就想到了这一茬,于是托掌柜往寨子里去信一封,叫寨子里的郎中松雀去给王寡妇家的娃娃瞧一瞧,昨日收到回信,松雀说那小屁孩的毛病治好了,这才带着傅云书过来。
王寡妇将身后的小屁孩拽出来推到两人面前,道:“阿宝,快,跟两位官爷问好。”
阿宝怯怯地道:“两位官爷好。”
“好。”傅云书弯下腰,捏了捏阿宝的脸蛋儿,道:“阿宝还记不记得离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一听这话,小屁孩如同一只受了惊的松鼠,“嗖”地窜回王寡妇身后。“你这孩子,官爷问你话你就说。”王寡妇又将他从身后扯出来,“快跟官爷说说,你是被怎么救出来的。”
“救?”傅云书问:“阿宝,你被谁抓走了吗?又是谁救了你?”
阿宝犹豫着点了点头,说:“有个人说给我吃糖,我……我就跟他走了,结果……结果他就把我关了起来,那个地方到处都是血,我好害怕,是一个大哥哥救了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回了家。”
寇落苼轻声道:“一个七岁小孩能自己跑回来,说明关他的地方离得不远。”
慈姚县就在江北州府旁,云间寺在江北州府城郊,离慈姚县更是近,能自己跑回来也不稀奇。
傅云书静默片刻,又问:“阿宝,你记得救你的那个大哥哥长什么样子吗?”
阿宝却忽然哭了,边哭边摇头,抽抽噎噎地道:“大哥哥……大哥哥满脸是血,看不清他的样子。”
寇落苼温声问:“大哥哥为什么会满脸是血呢?”
阿宝哭道:“大哥哥和我被关在一起,那些坏人都在打他。”
寇落苼又问:“那阿宝逃回来了,大哥哥又在哪里呢?”
阿宝道:“大哥哥等那些人睡着后,就带我一起跑,等到了门口,又叫我先走,我……我就跑了……对!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激动地扒拉住寇落苼的衣袖,“大哥哥还叫我去找一个人!”
寇落苼问:“谁?”
阿宝大声地道:“傅云书!”
傅云书惊诧之下忍不住倒退一步,扭头看向一旁的寇落苼,对上他同样愕然的目光。王寡妇摸了摸阿宝的脑袋,叹了口气道:“阿宝将这件事同我说了以后,我便托人去找这个叫傅云书的人,咱这儿本就没什么姓傅的人,我几乎将整个慈姚都问遍了,都没找到这个傅云书。”她抽了抽鼻子,掏出手帕抹眼泪,“也不知道将我们阿宝救出来的那位恩人怎么样了。”
阿宝乖巧地踮起脚帮他娘擦眼泪,道:“阿娘不哭,大哥哥说了,一定会有人去接应他,他不会有事的。”
王寡妇叹道:“希望如此吧。”
两人向王寡妇母子告了辞,又回到马车上。寇落苼一路晃晃悠悠地驾着车,过了许久,里面才轻轻地传来一句话——“你说,救阿宝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杨叶?”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傅云书主动和寇落苼说的第一句话。
寇落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见晃荡的车帘,他收回视线,道:“多半是。和尚不会松懈太久,若是他带着个拖油瓶,最后的结局不过是两个人都被抓回来,他叫小孩儿先跑,便是决意自己留下来拖住和尚们了。”
傅云书哑声道:“他一定要没事。”
寇落苼道:“靳知府事务繁忙,未必会将一个小小捕快放在心上,杨叶还得我们自己加派人手去找。”
傅云书道:“嗯。”
之后一路两人再无话,平平安安地回到九合县。见县令大人终于归来,县衙众人十分欢喜,刘管家琢磨着该好好表现一通,便让厨房煮了一桌子好菜,还现杀了一头猪,炖了喷香的一锅排骨送到桌上,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这一桌子食材简单却色香味俱全,都颇对傅云书的胃口,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可惜眼下县令大人为心事所扰,食之无味,随意吃了几口,便将筷子一放,道:“我吃饱了,你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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