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礼,还请各位笑纳。”
谢松原以为他们会推辞,可他们倒也没有说什么,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收下了。待到客厅的人走了个光,谢松身上才放松下来。
陆沉璧看他这样如释重负的样子便笑了起来,一点瞌睡也飞走了一样。他敲着扇子问:“吓着了?”
谢松看他一眼,生硬道:“在下实在是不知道陆庄主是什么意思?”
“诶,这么严肃干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啊。”陆沉璧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叫谢松推着他。
谢松面上纠结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握住轮椅把手慢慢推着往陆沉璧房间走。
“老太太什么时候来的信?”
谢松以为陆沉璧同他说话,还没摸清楚是什么意思,便听见身边秦霜说:“刚刚到的,说是今年想去京中的庄子过年,武林大会也想去看看。”
“消息倒是灵通,明明回来了也不到家来看看。”陆沉璧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腿,皱着眉问:“还有呢?”
秦霜道:“别的倒是没了,只是说冬天到了,叫我们照顾好您。”
陆沉璧没说话,只是秦霜又说:“快到老太爷忌日的时候了,老太太在外面多呆几天也是常有的事情。”
“知道了,今年的年礼早点准备了送到分家去吧,那几个小孩子也多照顾点,教书先生这些也是要请最好的。”陆沉璧说完便打发着秦霜下去做事,叫谢松推着自己快点进屋,说外面冷得很。
等进了屋又叫了丫头们过来打热水洗手洗脸,谢松正准备离开,却见陆沉璧向自己伸出手。
“干什么?”谢松有点疑惑。
陆沉璧一脸的不耐烦:“抱我上榻上去。”
谢松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陆沉璧身子不方便,得要人伺候。而秦霜不在,现下只能自己来。
这才伸手抱着陆沉璧往榻边走。
原先看陆沉璧露出来的手腕就觉得这孩子瘦,一抱也感觉不到多少分量,只是不知道他身上是涂了什么东西,一股香味淡淡的怪好闻。
又想起同他一个年纪的师弟,不说胖也是身体壮实,哪像这个小少爷身上轻轻软软的。
谢松忍不住问:“陆庄主不曾习武吧。”
“你见过瘫子练武的?”陆沉璧冷笑了一声,伸手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冲谢松道:“以后就放聪明点,省的什么事还要我叫,到时候别人瞧着就露馅。”
谢松应了一声。
陆沉璧看他站在那里不动,便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谢某有一事不明。”
陆沉璧伸手拆掉头上的发冠,低着头说:“剑霞山庄不养闲人。祖母也只叫我照顾好你,别叫人找到。也没说你就白住着。”
谢松道:“可为何要那谢某的下落……”
“这么怕人知道你的消息,你就去拿那个第一不就好了。”陆沉璧看他一眼,又笑说:“难道你是怕自己的功夫不到家?”
谢松听他这样轻松言语,也有些急了:“庄主以为两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就只有方才那些人去吗?逍遥门,混天宫都会派人去,少不得还有些无门无派的散人游侠……”
谢松话说一半,便看见陆沉璧一脸笑望着自己,便皱眉道:“我……”
“原来你也看不起那群人啊。”陆沉璧笑着道。
谢松立即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呢,就算师父同自己讲人无贵贱,武无上下。但是这世道就是人分贵贱,武有第一。要不然凭什么逍遥门和混天宫被人提起总是带着感叹,而天剑门则总是要被说一句不复当年。
不复当年上千弟子朝宗,共持手中长剑意气凌霄。
“所以你更要去了,我记得你是一次武林大会也未曾参加的?”陆沉璧问。
谢松点头:“师父一直说我功夫不到家,不让我去。”
陆沉璧哼了一声,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才说:“那现在功夫可曾到家了?”
谢松看他。
“师门被人害得屠尽,我问你现在功夫可到家了?可有准备替你那些惨死同门报仇?”
恍然又回到那一天,不过是一个午休的功夫,天剑门的天便被映红了。刚刚还是好好的师弟师妹们,突然持剑相向,互相劈砍,全然不见平日亲厚的模样。
天剑门没有死在外敌手上,却亡在了自己人的剑刃下。
谢松眼前模糊了一下,随即道:“到家了。”
便是不到家,也要到家了。
“庄主可是有线索了?”谢松知道陆沉璧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说。
陆沉璧道:“倒也不算是有什么线索了,只是听你所说突然发狂,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叫人查了查,便说那些门派的人都收到了信,说你是这次的凶手。”
谢松忙问:“是谁寄的?”
“不知道。”陆沉璧回答的干脆。“人家既然敢大摇大摆送了信,就代表不怕你查。你说的逍遥门还有混天宫也收到了,不过别人显然是没放在心上。”
谢松心下一顿,回想自己这二十年,一直在门派里生活,连出去游历也有师父带着。从不曾同人结怨,就算是门派里的师弟妹也是亲近自己。
思来想去,竟无一丝头绪。
“我从未同人结怨,又……”
“哪里是你不想和人结怨就不结的。”陆沉璧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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