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想那么多的袁少安,被耿秋月这一番话及她红红的眼眶浅浅的泪痕惹得也跟着泛起了丝丝情绪。
“你别哭了。都是自己家的事, 我没多委屈, 你哭得我心疼。”
“谁要你心疼!心疼心疼你自己吧!我啥忙也帮不上, 在这哭鼻子还要你哄, 别人知道准该笑话了……”
“你不是老说我皮糙r_ou_厚的么, 有啥好心疼。快别哭鼻子啦,都不美了!”
秋月当即哼哼唧唧停下来, 水眸一瞪,骂她:“你才不美!又脏又臭赶紧去洗吧, 光着身子杵在这想勾引我嘛!不冷死你!”
被嗔骂这句, 少安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正一丝、不、挂, 霎时感觉周身被寒意包围,不由狠狠抖了抖,
“嘶哈好冷啊, 热水没了不是说要帮我提吗,快去呀, 顺便弄点花瓣来我泡泡去去味儿。”
少安话毕, 蹬蹬蹬跑回了澡房,把桶里仅剩的两勺热水浇上身, 裹上巾子静待伺候。秋月瞥过那人光溜溜的屁股,翻个白眼以示不屑,不再耽搁,去帮她打热水。
还算迅速, 过了片刻秋月就提了一桶水进来,吃力的样子与她高傲的x_i,ng子实在不搭。少安也不闲着,接过来轻轻松松倒进浴桶,再催着对方赶快去提。秋月甩甩胳膊,忍不住拧了使唤她干活那人一把,见这人冻得直打哆嗦,又气又心疼,只好认命继续干苦力去了。
前前后后总共跑了五六趟,秋月累得人仰马翻,最后一桶凉水提进来,总算能歇一歇。
出大力气干完活的耿秋月蔫蔫的靠在澡房门边,直勾勾盯着袁少安跨入浴桶,舒服享受的模样,一瞬间放空,思及这人往日每回都打点妥当这些粗重活,洗澡水从不让她c,ao心……今日给她一试,果非娇滴滴小女子能胜任,也亏得那家伙五大三粗干惯了体力活。
嗯,人与人真不是方方面面都能比的。
门口的人默默感慨自己娇弱,佩服桶中那人勤劳结实,倒是忘了啥,等被里头那人喊了才回神。
“不是叫你弄点花瓣来嘛,还愣着干啥?看我看那么入神都要留口水了!”
“哦!”秋月收回怔愣,抬步走近浴桶,自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揭开。
“这啥?咋是干的——干菊花呀!啧!让我泡菊花茶呢啊耿胖妞你可真行!”
“闭嘴!”
耿胖妞气极,为这人的态度十分的不悦:“这个时候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鲜花瓣去!就这还是我从爹的小木柜里偷偷拿的,嫌弃你就别泡哇!”
少安也是十分的委屈,谁泡花瓣澡喜欢用菊花干的,泡澡还是泡茶呢!可惜眼下正值冬春交替,又逢骤雨洪灾,哪哪儿都找不着一朵正艳的鲜花是事实……
也罢。
“泡!都撒下来!你要不要也进来一块泡会儿,菊花澡不晓得香不香。”
“香你个大头鬼!”秋月一横眼,语气态度嫌弃到一定境界:“从今儿起,半个月之内我不要跟你一块儿泡澡,晚上你也休想碰我!”
“切!爱泡不泡,不泡拉倒!来呀小妞,伺候你大爷洗头。”
“行!你是相公你是大爷你是公主你是小姐,奴婢遵命!”
瞧她那嘚瑟样儿,大爷似的使唤着桶外之人。秋月看不惯她蹬鼻子上脸的贫,似怼似应一声,抄手掬起一捧水朝她脸上头上招呼。
“伺候你!伺候你!伺候你!”
一把接一把,直直爽翻天。
大爷似的袁少安不甘示弱,拿出她大爷似的威风,也拨水反击,一下泼得桶外的使唤丫头s-hi身过半。
于是,两人如孩童一般欢闹着在澡房打起了水仗……
难得的轻松氛围,有助于排解昨日来的郁闷。少安秋月闹了许久,出得房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袁氏两夫妇早已把家中清扫完毕,剩余院中坑洼的一摊一摊黄泥积水没法清理。
神清气爽浑身散发菊花香气的袁少安,并着也疯闹了一阵情绪恢复如常的耿秋月,两人甫一出来,即被爹娘叫去厨房吃早点。这个时辰吃早饭可真是尴尬,过不了多久也该做午饭了。
“娘,您歇着吧,今儿晌饭让月儿来煮。”
“让你煮让你煮。家里都没菜了,安儿一会儿领着你媳妇儿去菜地瞧瞧,看咱家菜还能吃没,碗柜里还有几个j-i蛋,蒸了吃吧,晌午先凑合凑合。”
袁氏应下来,招呼俩孩子坐下喝粥,一时感慨颇多:一家人依然能围在一起喝粥说话,依然轻轻松松的气氛,是历经灾难后的万幸。
幸好幸好,一家人都好好的,但愿不要再出啥事,老祖宗保佑!
热乎乎的白粥就咸菜吃毕,少安陪着秋月刷过碗,提了菜篮子一同出门。
一两个时辰过去,日头升起,积水去了大半,往坡下走,只剩农田与水沟仍是水,田埂上再不是看不到路的场面,两人脱了鞋挽起裤腿,光脚踩在s-hi泞的地上,一路向自家菜地走去。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有不少人已出来忙活,放牛的,赶j-i鸭的,挖田口放水的,摸鱼抓蟹的,大人小孩统统出动,像是一种仪式,洪灾过后恢复生机的庆祝仪式。
小两口被这生气所感染,心情更是美妙,双双去到菜地,看见她们家沾满泥渍的青菜也只是摊摊手耸耸肩,没觉得多郁闷。
秋月躬身下去拔了一棵大白菜,直起腰来甩一甩泥巴,想起昨日在耿家的种种,不禁慨叹开来:“也不晓得昨儿那几个大婶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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