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接不上话,张了张嘴,只好又闭上了。
他今日算是见识了。何止虎贲军,宁王、吴国长公主,以及大魏最高位的那主儿,一起来了,为了个小小的墨池……
啧!也不知,这个墨池,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管事的越想越觉得奇怪:按说,墨池就是个小小的音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堂堂天子为她牵肠挂肚?
可惜,他的位置太低,不知道的事儿太多。
吓!幸亏知道得少!
管事的不由得一哆嗦:那是皇帝啊!皇帝在意的女人,甭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吧,天晓得他会为了那个女人做出什么事来!
管事的突然极后悔起来,当初怎么就多贪那几千两银子,踏上这么一条道呢?
阁主是什么人?再不济人家还姓元呢!一笔写不出两个“元”字来!他作出天大的事儿,皇帝没准还能网开一面。
反观自己呢?草一样的人,为了点儿银子,脑袋别在腰带上替阁主卖命,没准哪天,卖着卖着,脑袋就丢了……
“咕噜——”
管事的喉间滚了滚,喉间紧得厉害。
因为皇帝对墨池的在意,让他生出了退意来。
或许,现在逃,还来得及?
管事的又吞下了一大口唾沫,偷瞄了瞄仍是y-in恻恻不知想着些什么的阁主,越发觉得:这就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伤了,小元毛了~
两方角力、角智,到底谁更胜一筹,其实很明显啊~
☆、第一百二十章
元承宣的别院, 距离帝京不过五六里。
他想得周到, 早遣了家令暂散了别院中的闲杂人等, 只留了几个忠实可靠的仆侍守在那里伺候。
而太医院的现任院首连襄, 也得了圣旨,快马疾驰, 正奔别院而来。
一路上,元幼祺抱着墨池便没松开过手。到了别院, 下车的时候, 她更不许任何人接手。
元承宣看得无奈, 元令懿看向墨池的眼神则越发地充斥着敌意。
元承宣极贴心地将别院中装饰最华贵的一间客房让了出来。他记得很清楚,那间客房里的床榻是簇新的, 包括卧具都没有任何人用过。
他既知元幼祺在意墨池, 就不想委屈了墨池。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元幼祺好。
元幼祺将墨池放在榻上,犹攥着她的手, 咬着牙地看着墨池惨白的脸上的一片红肿伤痕。
脸上被打成这样,身上还不知如何呢!
恰在此时, 连襄匆匆赶到。
“见过陛下!”连襄的脑门上还挂着汗珠子, 匆匆向皇帝行了礼, 又简单地问候了宁王与吴国长公主。
眼下情势紧急,谁也不会在意那些虚礼数,元幼祺更不在意。
“快!连爱卿快来瞧瞧!”元幼祺急道。
“诶诶!”连襄答应着,汗都顾不得抹一把,就势要在榻前跪下诊脉。
后宫中请平安脉, 规矩向来是这样的。他见榻上躺着的是个年轻的女子,皇帝又焦心得厉害,便猜想是皇帝的在意之人,那么待这个女子的礼数便与待后宫中的贵人一般无二了。
却被元幼祺扯着他后脖颈的衣领,一把给他拎了起来。
“哪那么多虚规矩!”元幼祺瞪道。
连襄一想也是,遂从善如流地搭了一角坐在榻侧,为墨池诊起脉来。
墨池不知被饿了几顿,腹胃空空。这就好比长久困顿于黑暗中的人不能骤然见光,否则会有目盲的危险。同样的道理,空瘪了不知多久的肚子,突然吃进了东西去,万一惹出大病来呢?
而且,元幼祺也不知道墨池究竟被伤到何等地步,身旁始终有别人,她没法解开墨池的衣衫看个究竟。外伤是必定的,或许还有内伤。元幼祺不是医者,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让连襄这个行家看后才能决断。
她一腔心思都在墨池的身上,深恐墨池有什么妨碍,连襄诊脉的同时,她便盯着连襄的脸。极怕,又不敢忽略连襄脸上的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连襄天资聪颖,自幼学医刻苦,加之当年得顾蘅传书,十余年来,他的医术更是j-i,ng进。传说他医道可通神,却也不是虚妄。
像墨池这种情况,以他的能为,稍一诊脉,便可知是“饥疲乏食,脏腑受损”所致,这并不难。
但是,当他凝神细查墨池的脉象的时候,不禁蹙眉。
须知,每个人的脉象,无论是否患病,其快慢、强弱、深浅皆各有自己的特点。连襄久浸于医道,记心又颇好,对于经手过的人的脉象皆有印象。尤其是一些特殊的人的脉象,他记得格外清楚,比如皇帝的,比如顾蘅的……
连襄的眉头蹙得更紧,眼睛滑向榻上女子的脸——
不是她!
连襄暗道,接着就有些失望,更有些难过。
斯人已逝,怎么可能是她?
当年得知顾蘅逝去的消息的时候,连襄很是唏嘘难过了一阵。
顾蘅的风仪气度,顾蘅的见识,尤其是那种面对生死都能够坦然不惧的从容,都让连襄钦佩向往。
而顾蘅在逝去之前,将华存真人的手卷传于了他,于他而言,更有半师之恩。
这件事,连襄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就如同,他心底里倾慕顾蘅,却又将顾蘅奉若神明的那份心思,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一般无二。
而今,十五年过去了,竟有这样一个小姑娘,她的脉象,与顾蘅的几乎一样,怎能不让连襄惊异?
几乎一样啊!千万人之中,都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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