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拉她起身,拥她入怀。
面前行礼之人有二十余众,元幼祺的眼中却唯有墨池一人。
她的脑中倏忽闪过了曾经与墨池的对话——
那日,元幼祺吻了墨池之后,情思激荡,只觉得时时刻刻都如此刻才是最好的。
“等琼华宴罢,朕就去请母后允了我们的亲事,可好?”她抱着墨池,唇仍轻压在墨池的鬓发之上,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元幼祺太想娶墨池为妻了,最好马上立刻娶为妻的那种急切。
天家规矩向来多,天子正妻贵为国.母,嫁入天家的仪程是最最烦琐不过的。莫说是大婚当日的迎娶、礼成、告祖、祭天等等麻烦的规程,单单就准备的时间,准备个三年两载的都不是稀罕事。
而且,元幼祺直到现在,还有些摸不真切墨池的心思:墨池大概是为了能够衬得起她的天子之尊,不至让她被天下臣民嘲笑娶了个“贱籍出身”的女子为皇后,更让两个人走到一起的过程中少些来自宗室和群臣的阻力,才走上女科这条路的。但这是否是唯一的原因?元幼祺心里凿实不得。
以墨池的格局和心气,以及才学,她会不会真的想要于朝政上有些作为,求得青史留名呢?
元幼祺之前,在确定墨池要参加女科考试的时候,早特特地为墨池准备好了一条青云路。只要墨池想,元幼祺就乐意为她铺就一条路,甚至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即将打算设立的资政阁未来首官的位置。
但是,这样的想法,随着日子的推进,慢慢在元幼祺的心里变换了模样。她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渐渐变成了抵触。
因为,墨池若是走仕途路的话,便暂时不能成为她的皇后,朝事与宫事、前廷与禁中,即便是墨池,显然也只能选择一边。
一想到墨池可能要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只能做自己的臣子,而不能做自己的皇后,元幼祺的心里就慌慌的,恨不能马上卷了墨池入宫,将她紧紧地圈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许她离开自己半步了。
显然,这样的想法,不可能付诸实现,元幼祺再贪恋墨池,再想把墨池据为己有,也舍不得不管不顾墨池的真实想法。
正是因为这样,她情动之下,才忍不住如此探问墨池的意思,她想从墨池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或者说,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彼时,墨池却只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这可就让元幼祺摸不着头脑了,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微笑,虽然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微笑吧,却也没法从中寻到些蛛丝马迹了。
元幼祺于是也就回了墨池一个好看的笑容,她决定在这么旖旎的时候,暂时抛开那些困扰自己的想法。日子长着呢,不是吗?
然而,现在,眼前是墨池美好的模样,元幼祺的心底里开始不自控地泛起了小小的酸意来:墨池是她的妻,如斯美好也被旁人看了去!
元幼祺的理智很清楚,她这种想法很没道理,很不讲理,墨池是独立的,不是她的私有物,无论将来做她的臣子还是做她的皇后,她都没有理由把她当作自己的物件儿。但是啊,深爱一个人的心,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元幼祺迸生出想要当场向如斯美好的墨池求婚的冲动来——
谁说贵为天子,就不可以向心爱的女子求婚的?
这样的念头在元幼祺的心中几次三番的奔腾、翻滚,抑都快抑不住了。
此时的她,绝没有想法,她竭力克制的那股子冲动,被墨池付诸了实际。
琼华宴的仪程基本上与琼林宴无二,只是此届比往届多了一项,便是簪花。
便是由太后亲自执了累丝钗,状元、探花、榜眼依次上前行礼,太后亲为其别在发间,以示天家对于朝廷的重视。
这“簪花”的仪程,历朝皆有旧制,大多有天子正妻的皇后为三甲恩赐。因元幼祺没有皇后,又不想劳烦韦太后,才将这个规矩省俭了。不料,这次竟被礼部提了出来,元幼祺都未曾想到。她既觉得新鲜,又觉得墨池若得韦太后的“赐花”,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得了韦太后的认可,这可不是坏事。
不过,元幼祺也有担心。她担心韦太后为墨池簪花的时候,会为难墨池。
事实上,这事儿是她多虑了。整个过程中,韦太后虽然并没有给墨池任何一个好脸色,甚至连正眼儿都不肯瞧墨池似的,但却不曾为难了墨池,而是一板一眼、循规蹈矩地将三枚累丝金钗分别簪在了三甲的头上。
这让元幼祺暗自松了一口气。
韦太后簪花毕,墨池、周乐诗、关锦三人齐向韦太后行礼谢恩。
按照程序,接下来的,就是皇帝向众登科举子赐御酒,并与太后、群臣、宗亲同饮,以示庆贺。然后,便是众登科举子,以前三甲为首,向皇帝谢恩赐。皇帝若有兴致,也许会考较某个或是某几个新科举子,或者群臣中喜欢凑趣儿的,适时地提一些小题目,请新科举子临场作几篇逢迎上意、颂扬盛世的诗文,以讨皇帝的欢心,众人再评点一二,饮几回酒,迎合几番圣意,一场宴会也就接近尾声了。
元幼祺含笑命众侍者为在场的群臣、宗亲和诸举子满盏,她又笑呵呵地说了几句“朝廷抡才,得众卿脱颖而出,朕心甚慰”之类的勉励话头儿,便仰起脖颈,领头饮罢了盏中酒。
众人见皇帝饮酒,才敢自饮,各自同饮罢,又谢了恩赐。
离得御座近的,几乎每个人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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