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没……嘶没怼他。”凌逸风短时间起身再弯腰,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腰突然又疼了一瞬,赶紧拿手扶了一把,“唉。”
“怎么了?”凌逸尘抬眼看他,皱眉道,“别老坐在办公室不动,坐久了对腰椎不好。”
“我……”凌逸风的眼神对上了齐铭探究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虚地闪了一下,“做……坐久了。”
“别人弟弟都是泡健身房练一身漂亮的花架子泡小姑娘,看看我弟弟,”齐铭画了个大概,把东西收了起来,“朴素艰苦的人民教师。”
“你弟弟……跟小伙子跑了,”凌逸风咔擦把手中的巧克力木奉咬断了一半,“朴素艰苦的白衣天使。”
“这么快啊?”齐铭惊讶地一挑眉,转头看了凌逸尘一眼,“行了,我输了。”
“跟你哥打赌呢,”凌逸尘见凌逸风一脸不解,耐心地解释道,“他说你们俩不出仨月铁定要和好,我说用不着,一个月就够了,我赢了,他今年就陪我去海边过年。”
“你俩去海景房?我呢?”凌逸风问。
“你也去啊,”齐铭挺无所谓的,“把你那白衣天使带上。”
凌逸尘轻咳了一声:“我给你俩找地儿住。”
“谢了,不碍眼了,”凌逸风斜了他一眼,“我还是跟他回家吧。”
“你要回他家啊?”齐铭和凌逸尘对视了一眼,“叔叔阿姨那边……”
“我们俩会好好协商的。”凌逸风说,“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和家里拖着。”
“拖着的确不是个事。”齐铭叹了口气,“还好,齐重山高中的时候已经闹了那么一出了,他家人应该都有心理准备了,也不至于太惊讶,而且最坏……也不会比那时候坏了。“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给你看看你高中笔记,”齐铭跳转话题,从凌逸尘怀中起身,朝储物室走去,“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着呢,一样没丢。”
凌逸风跟在后面,准备一探究竟。
这幢房子很大,占地面积是那种会专门配备衣帽间和酒窖,让浴室和洗手间分开的级别,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放他高中时期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总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齐铭用钥匙打开了平时一直上锁的房间,凌逸风看到的第一眼就愣了。
基本上就是按照他高中学区房的卧室布置的。
墙上打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面堆着满满的教科书,书架底下是看上去老旧却干净整洁的书桌,右上角放着英汉大词典,下面还压着单词本和必背古诗词。桌面上卷着边泛着黄的草稿纸上写着十年前的最后一道题,那是一道解几,齐重山的笔迹出现在旁边,除了计算过程,还有一些圈圈点点的标识,似乎是在和他讲题。
还有那张狭窄的单人床,虽然不是当年那张了,但上面还是铺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灰色条纹床单,床边还规矩地放着一双雪白的毛拖鞋。
而那把木质靠椅上,随意地搭着一件校服。
袖口画着一串小树叶。
凌逸风想起那天他们穿错衣服了。
所以这是齐重山的校服。
“给你一个惊喜。”齐铭轻声说,“马上就二十七了……给你什么你又都说不要,我就跟你哥商量,你要是和重山和好了,就把这个房间送给你。”
“还好你哥当时突然很感慨你房间里的少年气息,拍了一张照片,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复原,”齐铭说,“椅子和书桌都是尽量按当年的样子找木匠重打的,书之类的都是你的。”
凌逸风觉得自己最近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大到他快要把这十年来攒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真不嫌丢人啊。
“谢谢。”他努力了好久,才声音沙哑地开了口,嗓音都打着颤。
齐铭很轻地叹了口气,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弟弟,”凌逸尘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靠在墙边说,“他要是对你不好,直接回来,我去和他算账。”
“弄得跟出嫁似的,”凌逸风勉强开着玩笑,“你俩真要把我弄哭了啊。”
“我觉得齐重山那小孩儿还行,好歹自己在外面飘那么久呢,”齐铭说,“起码不会跟某总裁一样,要不是因为我生病,快三十了都不会熬粥。”
“你行了啊,”凌逸尘笑道,“人无完人。”
“别夸早了,我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凌逸风乐了,“反正十七的时候是不会。”
他走到书桌边,随便取下一本笔记本,翻了开来。
刚打开,就有小纸条飘了出来。
是他的破字儿,他看了半天才认清。
- 今天写电磁,满脑子都是你曲解的“入拒去留”,你说你一个学霸怎么这么污呢
反面是齐重山的字。
- 别吧,磁铁和动圈的粗细对比……
凌逸风一边乐一边拍了张照,顺手发给了齐重山。
他发现这样一句两句的小纸条还不是很少,有的情话干脆直接写在了笔记本上,什么“帅成男朋友的例题”“今天也该和男朋友一样多看几次的定理”“和揣摩男朋友心思一样努力揣摩出来的出卷老师套路”……
齐重山当年是真喜欢男朋友这个称呼,那种溢于言表的占有欲和青涩而热烈的爱,就连应试教育的考纲都束缚不住,非得从条条框框里蹦出来,跃然纸上,送呈到他面前。
能和这样的人重归于好,何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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