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没应声,沈天湛也习惯了。手从他脸上滑到他肩膀,按着二狗子结实的肩膀,他清楚,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早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离开任何人都能过的很好。
“你们若是想写信给我,下人里头有认字的,写了我都能收到。我给你们写信,你们也可以让下人读给你们。有空我会给你们多送些东西回来,虽说见不了面,可以后消息一直在。我不用担心你们,你们也不用担心为父。”
沈天湛摸摸二狗子脖子上戴着的玉佩。他这辈子,接触的奇珍异宝不少,可这辈子最重要的,还是这枚成色并不好的劣质玉佩。这承载他了他的青春和未来。
礼官开始催着吉时。沈天湛知道,再怎么不舍也有离开的时候。在仔细看看两个儿子,拍拍身边的小土豆,转过身,踏着红毯一步步走向那侯爵规格的马车。
李季和二狗子看着沈天湛的背影,跪下身子,对着那背影叩了一头。
“爹。我等你回来。”
沈天湛回眸。这个回来指的是告老还乡。这是一个长久的约定。沈天湛回眸目光与二狗子对视。
二狗子出奇的平静,语气却十分的柔和:“娘也等着你。”
此时此刻,李嫣就葬在那山中设计盖大宅院周边不远的地方。那里修建的又大又气派。那是沈天湛准备的合葬墓,用于夫妻长眠。
“嗯。”沈天湛回过头继续走向未来,几颗水珠洒在朝霞照亮的红毯中,很快无影无踪。
小土豆目光离不开亲生的爹娘和英子。没有说话,一直到上了马车,关上么马车的门。
李季鼻子酸的厉害,眼睛里满是泪珠子。坚持着不哭出来,对着二狗子挤出笑容:“爹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好官。他还年轻,怎么可能再山中呆一辈子。这是他的命,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二狗子站起身,将李季也扶起来,伸手碰碰李季的下眼皮,那眼泪珠子迫于压力s-hi了二狗子的指尖,二狗子指尖在他眼睛下头蹭了蹭,让眼泪瞧不见了,才轻轻道:“嗯。”
送行的人高呼恭送侯爷,李季和二狗子已经在一众下人的拥簇下回了之前住了一年多的院子。
总共四十多个佣人,站院子里头都快不够站了。好在村里头搬走了不少人家,房子空出来的很多。每家每户住几个,也都能分的下。
这群佣人实在太懂规矩了些。二人每日早起,就能瞧见满院子站满仆人给他们请安。
活一点找不着就不说了,连走路走走不了几步。
县太爷走带了几万两的银票,剩下大部分的家产都给他们留下了。李季头一回瞧见县太爷的金库的时候险些昏了过去。金山银山也不为过。
俩穷光蛋一夜之间发了好大一笔横财,才知道从前那口袋里几十两银子算什么有钱?这么一对比,简直要饭都不如。
如果不是为了战乱之前为了准备战乱花出去几万两银子,眼下这金库中应该再大上许多。
李季一连几天都坐在村口的石头上怀疑人生,二狗子在旁边陪着他干坐着,一群下人打着伞端着果盘打着扇子候在一旁。从不多说一句话,从来不干扰二人。只是就是撵不走。
村里头不少人都远远的瞧热闹,有心问个仔细,又害怕一群仆人不敢道近前。李季瞧他们远远的往这边看,只觉得自己是草台班子里玩杂耍的。谁都好奇,却不敢靠近。
就这么坚持了一个星期,李季闲的蛋疼。就跟二狗子收拾收拾跑山上带着去了。
巨型帐篷里房间那么多却只够住十个人的,剩下的下人想要在巨型帐篷里打地铺都被李季撵出去了,让他们去营地里头住着。
现在夏朝已经没了大半,只剩下些残兵一再往南边退。山上的这支队伍的处境愈发尴尬,干脆在山上生了根。
很多百姓尤其是老人都舍不得离开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后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拳脚不错的士兵乔装下山购买些用得着的东西上山。需要的东西随时能下山买,而打猎来的皮子买了很值钱。山上的日子衣食无忧,伙食不错。虽说没有私产,但那些卖了的皮子值钱,属于公产。就算是平分,每个人也有几两银子能花,算是富裕了。
而且以后这皮子只多不少,相信要不了多久,山上的这么多人,会成为方圆百公里内最富裕的村子。
靠山吃山。山中虽凶险,但有绝对的防御。相应的猎物多,皮子多,这银子自然就多了。
李季跟二狗子在山上,平日里头下人们啥活都是抢着干完的,二人就进山摘山里头的山货。有二狗子和狼群保驾护航,在这山里头基本没什么可怕的了。就算是有熊这样的巨无霸,狼们也能远远的嗅到味道,到这躲开。
山中物产丰富,二人每天出门也够累的了,不过收获颇丰,都晒干了,一部分留着冬天吃,剩下的得了空都托驿站送去给沈天湛。
收到沈天湛的第一封信是沈天湛离开后的一个月。
沈天湛进京后事情颇多,等前后都安排好了,就需要些日子。再等着皇帝给他安排官职、府邸,有需要些时日。
这信在路上也许多天,等李季这边得了心,总觉得隔了好久似的。
找了识字的下人给读了。沈天湛清楚李季和二狗子都没读过书,文绉绉的听不懂。所以写的信都是捡二人听得懂的话来说。
沈天湛在京中已经妥当了,小土豆也适应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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