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怀正在思忖着,又听得屋内传来琴声,这会子弹得是汉宫秋月,寂寥冷清又无可奈何,也只能郁闷伤怀哀叹命运。
温玉怀在门口听了片刻,便轻轻放下篮子回去了。
稍晚一些,温玉怀从教私塾的府邸出来,就见苏冷清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提着那只装满干豆的篮子,冷汀汀道:“拿走!”
这都什么境地了,还是这幅傲慢相,改不掉那坏脾气。温玉怀气得发笑,活该他弹那汉宫秋月,让他郁闷死了才好!
当下起了逗弄之心,温玉怀揶揄道:“拿回来作甚?你不爱吃豆子,但风大哥爱吃!”
苏冷清丢了句他不在,篮子在他面前放下,转身就想要走了!
温玉怀道:“我知道他不在,走了还没一个月,也不知到京城了没!”
苏冷清闻言转身,目光死死盯着,就似他脸上开了花。
这些天不见风筵的踪影,苏冷清还以为他回山城寻蟋蟀,哪里想到他是跑去京城了。
上回将虎将军卖掉后,风筵寻不着好的蟋蟀,便说以后有机会回山城,非要再捉对公母回来。
要说山城没啥好的,也就蟋蟀凶悍勇猛,颚牙硕大后腿粗壮,能咬善跳彪呼好斗,别地方的蟋蟀还真就没法跟它比。
苏冷清当时冷嘲热讽,说这蟋蟀也跟着人,穷山恶水刁民蛮虫!
温玉怀起初纳闷,后来才试探道:“你……不知道?”
苏冷清不置一词,只拿眼睛瞅着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隐隐约约闪着怒火。
温玉怀斟酌用词道:“你这功名革得冤枉,他上京替你想办法,希望能在秋闱前听到他的好消息!”
等那苏冷清走了,温玉怀回到小阁楼,这才发现干豆下边,竟还藏着一层j-i蛋。风筵经常送来j-i蛋,十个一送成了习惯。
趣味了,温玉怀拿眼睛一掸,这回竟然也是十个!
苏冷清到家打开书桌抽屉,果然找不到文暮晗的举荐信,当下便气得冷笑数声!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蠢驴,把身子给他睡他不睡,非要跑去京城瞎折腾,当真文相府由得他进去?文暮晗有闲心去理睬他?!等在京城吃够了憋屈,还不是灰头土脸回来,白白花那盘缠钱!
苏冷清躺床上想,你风筵这般折腾,不就是要我心甘情愿给你吃那一口吗?!
成啊,等你回来,我就把自己剥光,主动塞到你嘴里去!
苏冷清在那边气的要命,风筵这边也急得要死!
客栈里等了几天,也没见文府派人传召,再去文府门口问那门卫,却被不耐烦回句不知道,那批帖子都递进去了,文暮晗看不看理不理,那可就没人知道了!
京城这种地方入夜宵禁,客栈都要点卯点人,完了锁好大门清早才开。
风筵仗着自己艺高胆大,半夜从客栈二楼跃下去,想趁文暮晗坐轿上朝时喊冤,可谁知文府大门一开冲出的是马车,前后几辆马车喧嚣而去,根本分不清文暮晗坐哪一辆,周围还有几骑带刀侍卫,根本不给人靠近的机会!
这样等下去不行,强闯文府更不行,就在风筵焦急的时候,就听到街上有人叫道:“都给我小心,文三公子的东西,摔坏了可不得了!”
原来文暮晗即将大婚,圣上听闻赏赐新宅,文暮晗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搬去圣上所赐的新宅,以示臣子对圣眷隆恩的领谢。
风筵就跟在那帮佣人的身后,来到莲花巷的一座新宅,趁着府内佣人都出来帮忙时,沿着院墙绕到后边翻墙而入。
等他真正来到院中,两拨人都认不得他。新宅佣人以为他是老宅佣人,老宅佣人以为他是新宅佣人。
风筵也就趁着这个档口,随手在廊下抱了一盆花,连问了几个人书房在哪里,这盆花管家交代要放在文三少爷的书房!
文暮晗好歹也是个文人,不管内心有多残忍无情,有些举动仍是文士风范,比如说讲话模棱两可故弄玄虚,再比如欣赏才华横溢的苏冷清等等!
风筵就赌他晚上会来书房,文人不都喜欢待在书房吗?!
有钱人家的书房就是宽敞,靠窗的书架前后三排,东边是一扇浣纱屏风,后边摆着一张软塌,这倒是方便风筵藏身了!
风筵躲在软塌底下,偶尔传来脚步声,但很快又出去了,应是文府的佣人!
等过了亥时,听到踉跄的脚步声,与轻手轻脚的佣人截然不同,风筵想莫非是文暮晗回来了?
风筵正想窥探究竟,就闻砰地一声巨响,来者似乎醉得不轻,竟撞碎一人高的花瓶。
“公子……”
“大人……”
门口传来清脆惊呼,似是文暮晗的书童。廊下也响起护卫询问,相府公子又是内阁学士,身边自然少不了护卫。
风筵少不得按捺x_i,ng子,想等文暮晗一人之时。
“无事,宴上多饮几杯,可惜这只古瓷瓶……”文暮晗语气温和,与昔日判若俩人,声音低沉道:“这刻也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
书童喊来佣人清扫屋子,丫鬟也跟着进来问宵夜。
文暮晗并未出声,就听书童脆生生道:“公子想吃雨花汤圆,桂花馅,豆沙馅,蓉莲馅,每样都来一碗!”
等丫鬟出去了,文暮晗才轻笑道:“成天介吃,饿死鬼投胎?!”
书童挖苦道:“我一直在宫门等待,饿到现在米未沾牙!”
文暮晗失笑道:“你今晚确实米未沾牙,只不过等在宫门口时,啃了烧j-i、猪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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