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小楼近在咫尺,然而他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来到了席勒的门前。
叮!
门铃声短促而清脆,席勒很快过来为他开了门,他已经换上了居家服,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罗汀对他这副打扮显然有些不适应,但席勒已经自顾自走了进去,还让罗汀顺手帮他带上门。
席勒这栋小楼的室内设计是极简的冷淡风格,黑白灰蓝的色调看起来和他本人一样简洁而不近人情,偌大的客厅竟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席勒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不答反问:“你喜欢这里吗?”
这个问题问得罗汀一愣,不待他回答,只听席勒又说:“不喜欢也没关系,等你住进来,随你改成什么样。”
罗汀这才算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你知道了占星者之钟的下落?”
席勒低低一笑,算是默认。
“为什么要给我?你不怕我取代你的位置?”
“你说学生会长的位置吗?你要就给你。”席勒一脸玩味,“你是那个罗汀对吧?”
罗汀脸色一变,他能感觉到席勒话语中的意味,那是一种带着三分确定三分戏谑的语气。
“一千年前的那个机甲师罗汀。”席勒一字一顿地将这句话补充完整,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拢,灼灼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将罗汀钉在原地,无处遁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索兰托星球的那个晚上,我就在那条巷子里,我亲眼看着你凭空出现,你可以不用对我隐瞒这一节。”席勒施施然说出这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继而他补充道,“老罗德尼……是我的爷爷,上一任的占星者……殿下也认识他。”
罗汀努力消化着他所说的一切,席勒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向他隐瞒什么。
“按照我所知道的线索推测,你应该是被爷爷召唤过来的,用你文献上封印的那段星光,虽然过程我不得而知,但是文献上的星光的确被爷爷解开了,我亲眼确认过。”
罗汀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一点:“你说你亲眼确认过,也就是说,在他死去的那个早晨,你进入过他的房间?”
席勒失笑:“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是我杀了爷爷?他是自杀的。”
“为什么?”
“爷爷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皇族的责任心太强。殿下体内的波频问题想必你也知道,这是谁都没办法解决的基因病,爷爷大概是从冥想中预知了什么,所以不惜从帝国博物馆偷出文献,想从你这里找点线索去改变他预知到的必然结果。”席勒说到这里,坦然地摊了摊手,“不过我没有预知能力,否则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猜得这么辛苦。”
“爷爷会自杀,是因为作为占星者,他没有办法获得殿下的信任,说服你们去走他也不知道后果的路。但是作为他自己来说,他已经做完了所有他能够做的事情,所以他问心无愧地利用自己的死亡,把你们引向那条未知的道路。我同他自己一样了解他,所以我没有改变他的决定。”席勒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冷血?”
罗汀沉默地倾听着席勒的诉说,他一言不发,既不表示赞同,同样也不表示反对。
“所以我猜,你要找到回去的办法,可能还得从文献和星光封印下手。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想要看布冯的档案我不反对,只是希望你不致太过失望。”席勒将一座古朴的旧铜钟摆到桌子的中间,又以指腹轻轻往罗汀的方向一送。
罗汀一伸手,就接到了这座身负传奇色彩的占星者之钟。它的表面十分光滑,不但没有一丝锈蚀,反而像被人摩挲了无数回,带着一点苍凉的厚重感。
“在这一点上,你大可不必防备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希望你能够找到回去的办法。”席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天下午殿下问我来要过占星者之钟,但是我没有给他……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并不了解你的爷爷,你也并不如你想象得那么了解诺亚,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不需要附带一些别的东西。”罗汀不软不硬地回应他,他在客厅中悠闲地踱着步子,不由感叹,“你这里很好,最重要的是,离诺亚很近,谢谢你愿意把它让给我。”
席勒被他噎了一下:“……不客气。”
罗汀拿起铜钟,向他道别:“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宿舍了。”
席勒伸手虚虚做了个“请”的动作,没有送他。
从屋子里出来,罗汀又看到了属于诺亚的暖黄色灯光,仍然是那个窗帘半拉的窗口,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目测着两栋房子之间的距离,又来来回回用步子丈量了几次,终于满意地笑了。
然而他还是没有进去诺亚的小楼,他从营养剂自助机上挑了一个从没尝试过的新口味,轻快地回到了教学楼。
实验室的灯光是毫无温度的惨白色,白露仍在辛辛苦苦地做着实验,两人看到对方都十分惊讶。
“师姐你怎么还没走?”
“难道我不想走吗?师妹又双叒把实验做坏了……”白露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个毫无破绽的理由,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绝望地说,“你呢,这么晚来干什么?你千万别告诉我下午的实验数据也有问题?”
“没有,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借用实验室的器材。”
罗汀十分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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