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于朗回答。
“你也能感冒吗?”龙克又笑了两声,忽然沉声说:“你是不是……”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后半段话江天晓便没听清。
于朗应了一声:“嗯。”
“那……还有多久?”龙克问。
“我不知道,但两三个月应该没问题。”于朗说完,咳了两声。
“那就好,”龙克停顿两秒,说:“不是都给他下灵了么。”
于朗没再说话。
江天晓正等着于朗的下文,塑料袋里立着的玻璃瓶却一下子倒了,和另一瓶酒j-i,ng相嘭,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这一瞬间江天晓简直汗毛倒竖!情急之下他弯下腰,手一滑把塑料袋挂在手腕上,两下解开自己的鞋带。
几乎是同时,龙克打开门。
“嗳,”龙克看着江天晓:“……干什么呢你?”
“鞋带开了……”江天晓把手腕上的塑料袋取下来:“你拿一下,我系鞋带。”
龙克接过塑料袋,什么都没说。
很快系好鞋带,江天晓和龙克进屋,他走到床边,就见于朗睁着眼,直直看向自己。
“……还烧吗?”江天晓压下凌乱的心跳,轻声问于朗。
“我没事,”于朗神情温柔:“外面冷吧?”
“还行。”江天晓移开目光,从塑料袋里翻出酒j-i,ng和棉签,自言自语道:“物理降温最快。”
物理降温要擦拭腋窝和关节,龙克拍拍江天晓肩膀:“那我先回去了。”
“嗯好。”
龙克走了,江天晓找了只纸杯把医用酒j-i,ng倒进去,然后掀开于朗的被子,为他脱衣服。
很快,于朗身上只剩下内裤。江天晓闷着头不说话,他有太多疑问,同时也还心有余悸。刚才于朗和龙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龙克问他“你真的假的啊”,难道于朗还能装病吗?
于朗说两三个月,什么两三个月?
还有龙克那句“不是都给他下灵了么”,“他”是谁?付一东——还是我?
下了灵又怎么样?
“要不先做一次吧?”于朗忽然摁住江天晓捏着棉签在他腋窝处擦拭的手,低低的说:“我听说这个时候做,身体里更热,很舒服。”
“啊?!”江天晓撞上于朗笑意盈盈的眼睛,整个后背都麻了。
“嗯?”于朗的手顺着江天晓的手臂网上,最终用手背蹭了蹭江天晓的脸颊:“做吗?”
“……不,不行!”江天晓脑袋一偏,避开于朗的手:“你发烧呢。”
“没事的,”于朗的手又追过去,直接捏住江天晓的下巴:“真的没事。”
“……真的不用,于朗,”江天晓不敢看于朗的眼睛,只好盯着洁白的床单,把于朗的手压下去:“来,给你擦腿弯。”
于朗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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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到后半夜,于朗的温度总算退到36.7度,江天晓放好体温计,用手被碰了碰他温凉的额头,总算暂时放下心来,钻进被窝。
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到了这会儿反而没什么睡意。黑暗中,江天晓安静地睁着双眼。
江天晓不知道于朗有没有发现他偷听了于朗和龙克的对话。龙克来开门的时候除了神情有些惊讶,并没有别的表示;可于朗忽然问江天晓要不要做……江天晓不愿意那样揣测于朗,可他确实忍不住地想,是不是于朗已经发现了,所以才……想用一场意乱神迷的欢爱转移他的注意力?
事到如今,江天晓已经能肯定于朗的确是有一些事情瞒着他的,何盛,沉渊门,乃至龙克,都一次次明里暗里地提醒着江天晓这些事情的存在。但江天晓想,于朗瞒着他,自然是有原因的——他情愿相信,于朗瞒着他,是为他好。虽然他似乎越来越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他除了相信于朗,也没别的选择了。
思来想去,终究无解。
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还要去马家,江天晓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然后他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于朗给他下灵时他看见的茅屋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一对男女,那女人是许天霸,男人叫阿明。很奇妙,在梦里,江天晓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场景是假的?
和下灵时目睹的经过一模一样,许天霸采药归来,和阿明言笑晏晏。
猛地睁开眼——于朗已经下床了。
天光大亮。
“怎么了?”于朗笑着走过来,屈起食指抹了抹江天晓额头上的汗:“做梦了么?”
“……嗯。”
“噩梦?”
“不……不是。梦见……跑一千米体侧。”
“噢,”于朗又笑了笑:“起来吧,我们出去吃早饭。”
江天晓下床,洗漱完问于朗:“你不烧了?”
“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于朗换了身新衣服,浅灰色高领羊毛衫,黑色牛仔裤,黑色羊毛大衣,他把额前的碎发梳向侧边,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挺括又j-i,ng神,的确是半点没有昨天的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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