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祈捏着药丸打量着,欣喜笑道:“还真不容易,不过这么大颗怎么吞得下,去拿点热水过来吧。
牧泽便让凛儿去倒热水了,自己则一脸期待地看着聂祈。聂祈有点不好意思道:“这药丸苦不苦啊,要不你去弄点甜汤过来吧?”
“应该很苦,那叔等我会儿。”牧泽说着便出门了,不一会儿他就和凛儿一起回来了。
“快快快,药我刚吃下去,苦死了!”聂祈龇牙咧嘴地望着二人,说着便接过凛儿的茶壶灌了一壶水,然后又把牧泽端来的甜汤喝光了。
牧泽欣慰道:“待明日我再给叔叔把脉,就能知道药效了,不如我今晚就睡叔叔这儿吧,明日也好……”
“这可不行!”聂祈立即打断了牧泽,要是给卓燃知道他留牧泽过夜,那不得闹上天啊。他笑着推搡牧泽道:“这床太小了挤不下,而且凛儿还要睡这儿呢,你忙了这么些天,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那好吧,叔要记得盖好被子,小心着凉,我明日一早就过来。”
聂祈笑着答应,但在牧泽转身离去时,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
不久后,殿内的灯吹灭了。聂祈躺在床上发呆,凛儿正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夜半时分聂祈悄悄起来了,他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凛儿,悄然推门出去了。
细碎的雪花从夜空中飘落,聂祈不禁抱起手臂打了个寒战。他独自走在寂寥的宫道上,一路避开夜巡的护卫,最终来到了一座宫殿前。如果他没有记错,白澈就躺着这间殿内。
眼见四下无人,聂祈便推开殿门进去了。他摸索着点了一盏宫灯,来到了宫殿最里边,只见一尊冰棺正躺在蓝色花丛间,而棺内是一个面容秀致的少女。
“白澈啊白澈,但愿这次你能醒过来吧。”聂祈心中念道,为即将得知的真相感到隐隐不安。
他将药丸捏碎给她喂了下去,随后坐在冰棺旁耐心等待。不知过了多久,他坐得浑身僵硬,看白澈没什么反应,便推开大殿后门出去了。
天蒙蒙亮,聂祈倚在栏杆上眺望风景,头顶是一轮清冷的圆月,而脚下则是一片深蓝的湖泊。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聂祈诧异地回头望去,伊人拖拽着一袭白纱裙走了过来,纤腰束素,步伐曼妙。
“你总算是醒了!”聂祈欣喜道,他就知道牧泽炼的药一定管用。
“怎么又是你?”她语笑嫣然,眼神如雪。
聂祈不解,“又是我?”
白澈走过来停在聂祈身旁,她环顾着宫殿四周的景色,似乎很是怀念。半晌,她才幽幽道:“你忘了吗,三年前那个夜晚,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那时我爬上围栏要投湖,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问我为什么想不开。”
“我哭着说,我最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了,他们好像觉得我很碍事,我感觉自己要被抛弃了。明明是那么的不甘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聂祈皱了皱眉,迟疑道:“然后,你为了阻止那两个人在一起,自己演了一场苦r_ou_戏,对吗?”
“没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白澈痴痴笑了起来,那晚她将寝宫翻乱,再撕破自己的衣衫,狠心用指甲划破了下.体。为了让戏更加逼真,她还亲手毁了自己的法宝勾月簪。她疯狂地做完了这一切,虽然很下作,但这样她就可以嫁给卓燃了。
然而,凉渊却相信卓燃不相信她,她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绝,于是又闹着服毒自尽。这样哥哥就会相信她了,再也没办法跟卓燃在一起了。
“你疯了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让你哥哥有多伤心,又让卓燃受了多少苦?他们两个都白疼你了!”聂祈怒斥着举起手来,想狠狠给白澈一耳光。
白澈一把截住聂祈的手腕道:“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当初不是你怂恿我这么做的吗?我本来都已经打算去死了,是你叫我不要放弃,叫我不择手段的呀!”
“什么,是我让你这么做的?”聂祈愣住了,脑海中闪过一些错乱的画面,尘封的记忆终于浮出水面!
那一晚,牧泽被急召去给白澈看病,迟迟不归。夜临君便来到白澈寝宫外等待,不巧却撞见了卓燃,两人还动起手来。夜临君在甩开卓燃后,又绕回了公主殿外,却遇见了要投湖自尽的白澈。
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劝住了白澈。听她说完遭遇后,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兄长,那个抛弃自己和别人走的兄长!于是,他怜惜地替她拭去眼泪道:“去争取吧,哪怕不择手段也不要成全,一旦你放弃了,就真的是多余的那个了。”
白澈当时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的眼神明亮又邪气,他的话也给了她莫大的鼓舞,于是她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夜临君和白澈分开后,情绪仍然十分低落。他回到御药殿看见牧泽,又想起了自己的兄长,没忍住发了脾气。他把牧泽炼的丹药全部打翻在地,再用脚一颗一颗的全部踩碎,最后说出了那番绝情的话。
“人总是要死的,我累了,也厌倦了,但求一死。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就当我这个叔叔死了吧。”
记忆从脑海中呼啸而过,聂祈错愕地捂住脑袋,没想到苦苦等来的真相竟是这样的恩怨纠缠!
“就算我当初怂恿你了,你也不应该用别人的痛苦来成就自己的幸福啊!更何况他们都是你最喜欢的人啊!”
此刻的白澈笑得尤其诡异,就像隆冬里最冷艳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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