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炒了你!”韩育陵恶狠狠瞪小炯。
小炯很嚣张,双手叉腰回呛:“你现在又不是老板,能炒我的人只有涡哥。”
“那我揍你!”韩育陵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从床上下地,一手抓住小炯衣领,另一手抡起拳头就要揍。
“好好好!”小炯举手投降,没有躲避韩育陵就要挥下的拳头,而是尽责地扶稳摇摇欲坠的大少爷。
“四个小时,老师只会睡四个小时,音乐剧晚上才开始嘛,我会带老师去。”小炯说。
韩育陵已开始因剧烈的疼痛而冷汗直冒,觉得自己就算现在出门也不能保持清醒,还是等情况好转再去会情郎比较明智。
“要叫醒我!”韩育陵坐回床上,小炯安抚着他躺下,再给他盖好被子。
“看吧,我调好时间。”小炯让韩育陵看手机设定好的闹铃时间。
韩育陵稍感宽心,感觉药效已经开始蔓延,痛楚正在逐渐麻痹,他知道很快就会睡得天昏地暗。
“我要穿……那件长风衣,还有灰色的围巾,你给我准备。”韩育陵嘱咐小炯,他是特地带了这套第一次见到叶雅琪时身上所穿的衣服。
“是是是。”小炯有效率地立即从行李拿出那套衣服,“我给老师熨一下。”
看着小炯拿出熨衣板和熨斗,韩育陵就放心地叹口气,他挪了挪身子,让背部舒服一些,很快,就感觉眼皮很沉,片刻后就进入与昏迷无异的睡眠。
韩育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能够撑开眼皮时,全身疲惫得无法动弹,脑筋也难以运转,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又是何时。
喉咙很干,想喝水,却喊不出声。
忽然觉得很孤独,是很熟悉的孤独,有那么一段时间,韩育陵盲目地工作,干爹们都不在身边,即使随传随到,他也刻意地不去找,他不想打扰干爹和另一半的二人世界,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
什么时候才能和一般人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韩育陵期待着,却不敢尝试去追求,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得到心里描绘着的那种幸福,贤惠的妻子,贴心的孩子,朝九晚五的职业,偶尔聚会的朋友。
记忆清空过的自己,生命曾重新再来一遍的自己,早已认定自己的人生是这般无可奈何。要怎么每天睡醒时乐观地等待未知的一切?是曾折磨着韩育陵每一夜的梦魇,他害怕自己也许一直还沉睡在记忆消失的霎那,那之后他和干爹度过的日子直到现在经历的所有,不过是虚幻的梦境。
醒来就完了,一切就完了。
没有干爹、没有事业、没有家。
宁静又黑暗的周遭,忽然奏起音乐,还发出了光芒。韩育陵艰难地转过头,看见床边的桌子上有一台正在发光的手机,手机传出的铃声是他自己的声音,是他在唱歌。
“我想我们能走到那天,像我们身边的他和他、他和他。那一天,我不需要歌唱,也知道你在聆听。”
麻痹的脑袋因音乐而恢复活力,韩育陵很快就想起这是一首自己在演唱会上即兴创作的词曲,这首歌是为一个特别的人所作,那个人,是当韩育陵想结束孤寂又无奈的一生的时候,说可以和他一起死的人。
我会为你死。
好像韩封会对路卡说的话,路卡会对韩封说的话,芦绍宗会对夏穆说的话,夏穆会对芦绍宗说的话。
韩育陵曾以为自己连平凡也不配拥有,却忽然得到了和干爹们一样不平凡的归属。
“那一天,也许结局不是幸福,也许我们不在一起。”房间出现了另一把人声,那不是来自手机里的铃声。
“在许多也许也许之后,一定有一份肯定。”
韩育陵奋力地起身,手机没有再响,房间恢复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老师。”是叶雅琪的叫唤。无论怎样的称呼,称呼的字面意义是如何,那都不重要,只要是所爱之人叫出口的,就必定是只属于自己的呼唤。
韩育陵伸长手拉开窗帘,窗外的景色就是御林广场美丽的灯饰,金黄色的灿烂光芒投s,he进来,韩育陵看见叶雅琪就站在床边,光芒照在他俊逸如昔的面容,仿佛天降使者般梦幻又不真实。
“我永远,属于你。”叶雅琪念出歌曲的最后一句歌词。
韩育陵摸摸手指,确定戒指还在,他摸摸脖子,却没摸到挂在脖子的另一枚戒指。
叶雅琪在韩育陵跟前摊开握着的手,那枚刻着韩育陵名字的戒指在他手上。
“是带给我的吗?”
韩育陵没答,而是拿走叶雅琪手中的戒指,郑而重之地托起叶雅琪的手,然后把戒指套进叶雅琪无名指。
“雅琪。”韩育陵曲起一脚,单膝跪在床上,仰首看他的天使。
“我们结婚,我们白头到老。”
叶雅琪灿烂地笑,“为什么抢了我的话?”
“我和你,以后一条命。”韩育陵接着说韩封的话。
叶雅琪敛起笑容,双手捧着韩育陵脸庞,说:“你若变心,我就和你一起死。”那是路卡的话,韩育陵从前很喜欢在床上告诉叶雅琪干爹们轰轰烈烈的爱。
蓦地想起路卡说,叶雅琪迷上自己之后,就可以……
“让我吃你吧!”韩育陵大声说。
叶雅琪一愣,随即就把韩育陵按倒在床。
“去香港前,我们还有三个星期时间,你倒是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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