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没上任的时候,市委市政府这边就已经小道消息满天飞了,我多少也从梁主任那边听说过一些。”
好在他能及时编出说辞。
“在背后议论领导,胆子挺大。”明楼说,“之前我跟梁主任也聊过,但他好像……了解得并没有那么细致。”
阿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又给自己圆话:“我的职责就是为您服务,准备工作可不敢怠慢。”
“你的意思是说,梁主任没把我放在心上,只是应付了事?”
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可是会得罪人的,阿诚哪敢乱接明楼丢过来的钩子,只能在回答时加倍小心,一字一句都得小心斟酌:“梁主任要协调整个市委上下的日常事务,人多事杂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毕竟职能范围不一样,侧重点当然也会有所不同。”
虽然没到对答如流的程度,但好歹也算有理有据,可阿诚依然觉得这么说恐怕还不足以说服对方。
原以为疾风骤雨近在眼前,可明楼却突然结束了穷追猛打,沉默少顷就站起身,掸了掸西裤上沾到的灰尘:“明天下午要见藤田集团的南田社长,你早上早点过来。”
阿诚赶紧应下,然后将明楼一路送到市委宿舍门口。
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以至于路上静得让人心里发毛,黯淡的灯光配上灰暗的路面为不安提供了更多滋长的空间。
阿诚打车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一晚他彻夜未眠,一直在思考补救的办法,但想蒙骗明楼那样的聪明人并不容易,那是个擅长捕捉细节的人,一个虚假的身份终究经不起j-i蛋里挑骨头,而他所能做的只有见招拆招而已。
转眼便是第二天。
阿诚七点就准时来到明楼家,门铃刚嘀嘀响了两声便有人过来开门。
为他开门的是明楼,但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
第七章
那个人正是云海市国安局局长王天风。
他留着两撇j-i,ng心修剪过的胡子,此时正将手背在身后,目光越过明楼的肩膀望向门口,从挺拔的站姿就能看出他身上的军人风骨。
阿诚刚进国安就是王天风的手下,当时他还不是局长,但凭着卓越的眼光和侦查能力已经接连破获了好几起大案要案,因此在局里的威望非常高,是个做事心思缜密雷厉风行的人。
虽然王天风此时站在后面,但气场比起明楼却丝毫也不逊色,如果说明云海市这位新任市委书记给人的感觉是深沉内敛稳若磐石,那王天风的气质或许更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能在无影灯下从容不迫地割开皮肤和肌r_ou_,冰冷的审视那些纵横交错的血管,理顺其中的脉络。
瞿然的表情在阿诚脸上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如常。
明楼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侧过身迎他进来,接着便将门关上:“这个疯子是做什么的想必不需要我多介绍了,你们在一个部门共事,彼此都熟悉。”
疯子是王天风的绰号,他进国安口工作时就以办案不按常理出牌著称,提出的意见也很少受到重视和采纳,因此就有了这么一个不太好听的称呼,但随着案情逐渐抽丝剥茧直抵真相,大家才恍然大悟他的想法有时确实极具前瞻x_i,ng,这才渐渐对他改观,疯子这个诨名也就很少有人刚在本人面前提起。
阿诚看了看明楼,又望向王天风,脸上的表情仍不敢松懈。
一旁的王天风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然后略显尴尬地咳了咳:“昨天晚上明书记就跟我联系过了,我也向他坦白了你的任务。”
阿诚顿时呆若木j-i,他能感觉到明楼已经起了疑心,但没想到他的洞察力如此之强,甚至能看穿他的真实身份,甚至直接去跟王天风摊牌。
“都站着干什么,大家坐下说话吧。”
明楼在沙发上坐下,怡然自得地跷起大腿。
既然屋主都这么说了,王天风就客随主便坐到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个长条形的茶几,像是分坐楚河汉界的两位棋手。
其实王天风只比阿诚早到几分钟而已,但碍于身份特殊,出入的时候非常低调,没有惊扰到任何人。阿诚还有些发愣,下意识地就往厨房走去,就像往常接待那些去市委汇报工作的领导那样,一边思考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让人看出了端倪,一边熟练地开始烧水泡茶。
“敢在我身边安c-h-a眼线,果真是个疯子。”
明楼一手扶在膝盖上,冷哼道。
“汪曼春虽然没出现在交易现场,但未必说明她跟这件事没有关联,何况她邀约的对象还是你。你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可那个汪曼春却未必是善男信女,我当然要慎重一些。看吧,果然叫我们查出她跟这次查获的病毒之间存在关联,可见我的直觉一点也没错。”
王天风说得理直气壮。
“我们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伴,只要你开口我必定配合到底,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的调查吗?害我平白无故浪费那么多力气去试探阿诚的底。”
明楼稍稍抬高了语调,最后这句反问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以前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
阿诚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一回事,连忙躲在厨房门后偷偷竖起耳朵,可惜他们并没有继续深入探讨这个话题。
“我还没说你呢,要疑心就疑心吧,却趁机占我手下的便宜,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仗着两边都是熟人,王天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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