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的起伏着,这是永瑜第一次看见善保这么激动,像是压抑了千年的情绪在一夕爆发,那双眼,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惊愕,善保一直坚持叫着他主子,可是他认为,这只不过是善保小小的执念而已,毕竟他对善保,最多也就一个知遇之恩而已,这个知遇之恩,还是他带着目的给予的,却没想到,在善保的心里,这个执念会如此之深——没有了主子的奴才,没有存在的必要!
长长的叹息一声,永瑜的目光从善保的脸上移开,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忆,“善保,我们相遇至今已经四年多了吧,你一直叫着我主子,但你我都知道,现在的你,已经展翅,不再是那个小小的侍卫了,你天生就适合官场,才短短的几年,你就到了高位之上,善保,有些事情无需太介怀,你,合该站在朝堂之上享受着成功的喜悦!”
善保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四年多前,这个少年还是个孩子,稚嫩瘦弱,现在早已褪去了那份稚嫩之感,却依旧瘦弱不堪,修长的身体比一般人纤细上几分,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之下更显晶莹,却让他觉得这种颜色太脆弱了,这份白皙中,有几分是因为病痛造成的苍白?
他的主子说,他合该站在朝堂之上享受着成功的喜悦,可是他想要的,却只是站在主子的身后,看着主子淡笑的眉眼,保护着主子,让他远离一切的危险,哪怕一辈子庸庸碌碌,他也甘之如饴。
长长的睫毛轻轻敛下,在眼下遮出完美的扇形y-in影,“善保听主子的,善保会呆在朝堂之上。”直到这个朝堂没有了主子的身影的那一天!
永瑜的视线没有动,依旧看着远处,就像是没有听见善保的话一样,直到良久,才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嗯。”,善保应该知道或者说猜到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皇宫了吧,所以今天才会说出这些话,只是,尽管善保没有说出口,每一次,看见善保站在朝堂之上那自信洋溢的模样,他就知道,其实善保还是渴望站在高位的,他不想用主子之名来束缚。
静静的坐了良久,善保才收敛起他的不舍向永瑜告辞,在转身之后,停顿了些时候,终是回身,看着永瑜,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主子,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说完,转身离开,有些事情,哪怕是主子的命令他都无法做到,也许很自私,可是,他真的不想离开主子的身边。
目光随着善保离去的背影追了很久,直到看不见那个挺直的背影,永瑜才收回了视线,幽幽的望着j-i,ng致的景色,片刻,转身朝着养心殿而去,善保他,已经知道了吧……
回到养心殿的时候,那个刘姓太医正巧也在,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乾隆也端着一脸奇怪神色沉默着,整个养心殿在永瑜进入之前充斥着一股诡异的平静,直直的走到乾隆的身边。
“皇阿玛,怎么了吗?”怎么今天一个个都这么反常?
“永瑜……”乾隆看向永瑜,神色依旧很温柔,只是今天多出了一股诡异的纠结,“令嫔她……”
“那个女人怎么了?莫不是打了你心疼?”淡淡的瞥了乾隆一眼,永瑜漫不经心的开口。
“永瑜在开什么玩笑!”乾隆连忙说着自己的立场,只差没有举手发誓了,“只是……算了,刘太医,你对永瑜说说那个女人的伤势吧!”
刘太医在永瑜进入后冷汗就没停过,他不像孙太医那样见惯了永瑜和乾隆相处模式,只是在看见永瑜竟然礼也不行就走到乾隆面前,还在乾隆面前称呼令嫔为那个女人,话语之间还如此的不客气,刘太医表示他年纪大了受不起惊吓,孙太医,老朽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长吁短叹感叹太医难做了!
“嗻,奴才遵命!”背弯的幅度更大了,刘太医开始重新诉说了一边令嫔的伤势,说完之后,永瑜脸上的神色和乾隆刚刚的神色如出一辙,诡异的纠结。
“你是说,那石块上刚好有两个尖刺,一个刺入了腰部致使那女人下半身会瘫痪,另一个则刺入了……”永瑜的脸色更加的古怪,就像是吞了苍蝇般的难受,艰涩的吐出了下面的两个字,“□?!”
“是的,九阿哥!”刘太医表示这种案例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啊,当初诊断的时候,他可是哆嗦了半天,毕竟是后妃,有些地方他还是指示着宫女做的。
“……好了,你下去吧。”永瑜有些走神,无力的对着刘太医说到,刘太医可不懂养心殿的暗中规矩,在听见永瑜那越俎代庖的话后下意识的看向了乾隆,得到的是乾隆的一个侧脸,刘太医表示鸭梨很大,他究竟该不该离开啊?
幸好,养心殿的奴才一看他们家主子那样子就知道闲杂人等该清理了,于是好心的领着刘太医离开了养心殿,走迟了,说不准就会丢掉一条命呢,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乾隆望着有些呆愣的永瑜,微微倾身就抱住了永瑜,亲昵的用侧脸蹭着永瑜的侧脸,“永瑜知道刚刚我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了吧?”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心疼她!”回神过来的永瑜反的就回了一句,事实上他当然知道乾隆不可能会对那个女人产生任何心疼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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