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念叨着家中的一切,刘延只静静的倾听着,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即使是死了,也不会让少爷受伤,少爷,你绝对会平平安安的回去的,薛蟠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又说道:“还有皇上,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
“哎,想那些也没用,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让更多的人活下去,昨日一场地震,消失了三层人……”薛蟠渐渐消散了声音,心中又想到那个苏城中留下来的小半百姓,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中是否能存活下来。
余震一直没有再出现,派出去打水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幸好那个水源虽然浑浊了一些,但还可以实用,薛蟠只要求用水一定要煮沸,其他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去苏城的探子回来,却脸色异常难看。
昔日的繁荣之地,如今已经成了死城,城墙都倒塌了一半,城中房屋几乎没有幸免,那几个探子到底是没有勇气进去,只带回来一个废城的消息,薛蟠心中明白,那留下来的百姓定是凶多吉少,但也不敢贸然派人去救,在这个没有先进技术的时代,毫无经验的救援人员,只是徒加伤悲罢了,另一方面,薛蟠也实在不敢在余震高发时间大量派人回去送死。
但事实上,半个月后,他们确实不得不回去的了,期间的两场大雨,难民中老弱病残孕都实在难熬,幸好之前草药也被押送了出来,勉强能控制住情形,但这样继续下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再一次回到苏城,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在场的人只觉得恍如隔世,他们无法相信,这个残檐断埂的地方就是昔日他们为之生活的家园,倒塌的城墙,死寂的城郭,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飞扬的尘土,还有那,偶尔延伸出来的,带着黑红颜色的残缺躯体。
因为连续半个月的训练,回到苏城,只要有行动能力的人都自发自觉的开始行动起来,首先要处理的,就是昔日熟悉的人的尸身,已经过了半个月,他们不能期待还有人幸存着,实际上,这个时代即使发现有人被压在石块木条下面,能救出来的可能也非常小。
苏城的百姓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听从了城主的安排,逃过了一劫,还是为曾经熟悉的邻居,好友悲痛,每每有人发现曾经的亲朋好友,现在已经成了浑然无知的尸体而放声大哭,但是哭过之后,他们要做的只有将尸体运到城外的空地上烧毁,避免瘟疫的到来。
一开始,火化的要求被大多数人反对,但瘟疫两个字压在了百姓头上,没有想死,尤其是在这一场大地震之后,幸存的人们咽下泪水,放下第一把火焰,那血红的焰火,璀璨美丽的颜色,如今却是吞噬着人类的身体,凡是能被发现的尸体都在那焰火之下慢慢消失,然后被盖上一层厚厚的泥土,只剩下一块无名的石碑。
很多年后,这一块土地上栽种着的橡树已经参天,人们却还不能忘记,那一场老天的震怒中,他们失去了多少好友,那一位扔下火木奉的年轻钦差,也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人们唯一能记起的,只有那块青白的石碑,没有一个文字,却带着那般的悲痛哀伤。
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至少表面上是,粮食的危机暂时解决了,饮水的问题也暂时不是问题,但放在薛蟠和徐旭面前的,是如何将百废待兴的苏城从死气沉沉中唤醒,至少不能让百姓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中开始绝望。
搭建帐篷成了当务之急,那些残弱的老人小孩并不能再承受天地的雨露,地震没有夺走他们的x_i,ng命,疾病却可以,药草消耗的速度甚至快过了粮食,苏城是鱼米之乡,那些瓦砾之下总能发现粮食,但并不是哪里都有草药的。
薛蟠严禁百姓住进仅剩没有毁坏的房屋,只用那油布撑起简单的帐篷,供百姓修生养息,他时时要防备的就是余震,那些没有彻底毁坏的房屋,是经受不住第二次打击的。
徐旭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亲兵亲自上前告诫百姓,在苏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钦差,显然没有居住九年之久的徐旭有影响力,有了之前的教训,百姓虽然没有言听计从,但也不敢公然反对,谁都是惜命的。
薛蟠带着刘延住到了新建的帐篷中,说是帐篷,其实也就多了一个屋顶,风吹依旧,只是省去了日晒雨淋,薛蟠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即使是上辈子,他也没试过住在四面通风的地方,但这个时候,实在不能挑剔太多。
薛蟠以为,他们至少能有一天晚上好好休息的,不用像在野外时候的心惊胆战,但他还没来得及沉睡,一次巨大的震动再一次传来,薛蟠变了脸色,一把拉起刘延朝外跑,幸好那帐篷不是什么重物,压不死人,只是被缠在里面也够受的。
苏城的房屋已经倒塌的差不多,但并不妨碍那些碎石从勉强站立的墙壁上乱飞,周围是纷乱的尖叫声,薛蟠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拉着刘延到处躲,生怕脚下突然出现一道裂缝,人在临危的时候,其实并不能想那么多,薛蟠心中唯一能记得的,只有活下去三个字而已。
漆黑的夜晚,连星星也吝啬了光芒,天地间只有那惊恐的惨叫声作为伴奏曲,随着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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