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见勇回以白眼。
话说回来,张见勇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却不会是非不分,胸痛发作当时,伟仔那副焦急的样子很真实,把他抱在肩膀上也小心翼翼,,还将他搂得老紧,令人感动……
人在病痛时,若是得到某人的照顾与关爱,产生的感动一定特别深刻。张见勇想起闷痛到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有只温暖厚实的手掌轻拍自己的背,安抚的话语不断响起在耳际。
「……不要紧、不要紧、医院很快就到了……」
他开始反省以往对黑熊太不客气了。
当然,在车上他也听到伟仔是如何恐吓那位可怜的大叔,胁迫着人家送病人上医院;更听见伟仔居然把他张见勇喊成老婆,这就太超过了。
想来,一定是伟仔小弟平常在老大金龙身边待久了,有样学样,把金龙平常对哥哥说的r_ou_麻话都给学全,所以叫自己老婆一定是伟仔新学来故意恶心死人的招数,真有效,他都快被r_ou_麻死了。
医生这时过来,说已经帮张见勇预约了下星期的身体健检,还说人可以先回去,再有不舒服,立刻送回医院来。
「那就回去吧。」张见贤说,然后把汽车钥匙交给伟仔开车。
往老厝的路上,张见贤跟张见勇依偎着坐在车后,见弟弟很快又沉沉睡去,心里很不踏实。
问开车的伟仔:「……见勇会不会是中邪了?」
伟仔被这话惊的差点没抓稳方向盘。
「小、小贤哥,你相信那种事喔?我还以为去美国念过书的人,认为世界上没鬼的说。」
「我是不太相信,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张见贤沉吟:「从第一次跟我回老厝,见勇就怪怪的。伟仔,你也发现了对不对?」
「没错,白天夜晚两个样……」伟仔小声回答。
张见贤叹口气,他也不是固执而不知变通的人,十七岁之前他都住在这里,鬼神之说是此地人们根深蒂固的信仰,这点不会因为他喝过几年洋墨水就忘得一干二净。
「人活着,身体跟心理的层面都得顾到。如果身体没毛病,就先带见勇到庙里化化收个惊,要是还没效,就找心理辅导师,怕是他真有心结。」他说。
伟仔真的很为难,怕张见勇收了惊之后,晚上就不会再找他胡搞瞎搞了,可要真是鬼上身,那更糟,传说鬼会吸人的阳气,时间一久,被附身的人会一命呜呼,被鬼给带走。
想到张见勇可能会死,他热血上涌,这小子不许死。
「小贤哥,我知道一间很有名的神坛,收惊化煞最厉害,不远,现在就去好不好?」立即报告。
伟仔说神坛里主持神事的乩童是他国小同学,据说国中毕业那一年,同学随父母上某神坛去问事,当场被神明给点名上身,后来他连高中也不上了,开了坛,从此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不尽滚滚来。
「好,选日不如撞日,这就去。」张见贤颔首。
神坛真的不远,过两个村庄就到了。今天非假日,神坛外头还是停驻了许多车,好多人在烧香扇金纸,也有人对着里头猛合掌拜拜,虔诚无比。
张见贤见神坛人多,不禁皱眉问:「照这人数看,轮到我们就晚上了吧?」
伟仔是善尽职责的狗腿小弟,拍胸脯保证:「小贤哥,坛主我兄弟,过命的交情捏,让他先处理我们的事,不然我先扁死他!」
张见贤笑笑,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伟仔果然天生是流氓的料。
话说虎背熊腰的伟仔露出一副「我是流氓、谁敢来惹」的超凶恶嘴脸,一下就逼得神坛内排队等候的人士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恭迎索命黑无常进入。
走到底,供桌后供奉着几尊神像,神坛的年轻主持人坐在供桌边,身穿道袍面容y-in恻,青白脸皮三角眼,看来比鬼还y-in沉,一见到伟仔就面露不悦。
「好久不见你这个瘟神,来干什么?」
「我带了人来,你给看看,是不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神坛主人指指外面:「今天人多,为了公平起见,你先去抽个号码牌等叫号。」
伟仔一把揪住对方道服,把人给硬生生从椅子里拽出来,眼放凶光大声胁迫:「我家压寨夫人金枝玉叶,能跟外头那群人挤吗?我老婆身体不舒服,哪里还能拖?快点,别等我拆了神坛,你才怪我没同学道义。」
那人啐一口,不甘不愿道:「……流氓就是流氓,天生改不了……」
「还啰嗦?皮痒是不是?」伟仔听到了他的碎碎念。
「好啦,快叫人进来。」那人懒得跟不讲道理的黑熊纠缠,打算随便化一化,尽快打发走了流氓及其家眷便是。
伟仔表情放缓,回复成走狗模样,跑去迎接压寨夫人进来。
外头的人听见伟仔恐吓的声音,好奇挤着来看热闹,有几个人很不甘心,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得遵守先来后到的顺序吧?强制x_i,ngc-h-a队的坏蛋,人人得而诛之……
等张见贤拥着弟弟缓缓步入时,所有人也不气了,同样自发x_i,ng让出一条路,不是被流氓的拳头胁迫的,而是……
啊啊,此神坛不愧是「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居然能请到蓝采和跟韩湘子两位仙姿凛然的俊俏神仙亲自降世,普度众人贫瘠干枯的心灵。
张见贤早就适应成天被些阿猫阿狗爱慕,面对几十双爱慕的光线,都习惯成自然了,只是翩翩然走来,众人眼里所见是遍地花海,将烟雾熏人的低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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