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替这种人辩护只会让他声名狼藉,光是要对著那个气焰嚣张的大少爷,他也觉得心烦,但他以后需要李议员帮一些忙,现在撒手的话,以前辛苦铺好的人际关系,就全白费了。
“这回是什么事?”温庭域端起刚冲好的咖啡,喝了一口。
“和人发生纠纷,他错手把那人当场捅死了。”
温庭域皱了皱眉毛,他其实对命案有种本能的排斥,“谁?”
“就是梁教授,他女儿被人分尸的那个,你还记不记得?”
温庭域手一抖,小半杯咖啡都泼在身上。
“呀!温律师!”
“没事,不小心手滑……”忙抽了两张纸巾,狼狈地擦拭著西装外套上开始慢慢扩散开来的污渍,手却有些僵硬。
隐约似乎又听到老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温律师,你看清楚,我女儿死得有多惨!她是冤枉的!
“她今年才十九岁!她才刚考上大学,我们全家都还来不及为她庆祝!
“温律师,你看看这些照片!她多漂亮,聪明又可爱,她可以有很好的前途的,温律师……
“她是个好孩子,可是她死了!温律师!”
那个一夜间剩下的头发全变白了的老教授,当时他并不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一夜白头,其实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那个死了女儿的父亲……现在也已经……
“温律师,这个委托你准备接受吗?”
温庭域定了定神,“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李威坚持否认自己故意杀人,他说是粱教授潜入他的住宅,发生口角以后就持刀行凶,他正当防卫才错手把对方杀死,不过从现场情况看来……”
等助手汇报完了退出去,温庭域有些茫然地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发呆。
发生争执是没错,梁教授先动手也有可能。
只不过,一个二十岁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对五十多岁身体虚弱的老人进行正当防卫……其实一拳也就够了。
真的,完全没必要捅他那么多刀……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温庭域正握著杯子发呆,他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镇定了一下才提起话筒:“你好……是我,你好,李先生。”温庭域垂下眼睛,漠然地把玩著举在手里的咖啡杯。
“嗯……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咖啡又洒了两滴在衣服上,不过这回他懒得擦,反正都已经弄脏了,再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嗯……好……”
奇怪自己的声音稍微有点迟疑,是状态不好的缘故吗?
和那个人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就变得软弱了吧。别傻了,温庭域,你……照著自己的路走就好了,那个人迟早就要离开你的。
别让他影响你。
可是好像……来不及了,已经被他影响了。
温庭域回到家有些躲躲藏藏的,害怕詹落知道这件事,虽然他迟早会知道,但目前两人之间毫无争吵的平静与融洽,他还是希望能尽量维持久一点。
“学长,你回来啦,”詹落在卧室里收拾著东西,“明天是周末……”
“嗯,是啊。”他们约好周末要两个人出去海边,天气的确是转暖了。
“明天我不能陪你了,另外有事,你别介意哦!”詹落装好东西,过来很亲密地亲著他的额头,“不过晚上之前一定会回来,你要等我一起共进晚餐。”
“咦,你是要去冲浪?”温庭域看了一眼他行李包里的东西,诧异地说,“这么有兴致网。”
“是啊,偶尔运动一下嘛。”詹落笑笑,又搂他的腰,“我技术很好的,只是你不知道。”
“是嘛?”温庭域嘟哝著,“那也不带我去看。”
“嗯,这次是和事务所的几个同事一起去,你不是和王sir他们合不来嘛。”詹落的表情总是那么优雅恬淡,亲吻满是安慰的意味,“以后再和你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哦。”
温庭域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依赖这个男人,在他怀里,整个人再刚硬也都会软化下来,跟他在一起,想起那以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复仇的次数,就会少到几乎没有,大概一个人太认真在爱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忘记要去恨。
突然很厌恶再和李议员打交道。
真有点想停下来,不再打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官司,一切龌龊的东西都到此结束,只和詹落两个人轻松惬意地在一起,詹落说过喜欢他,说过不会离开他,现在总觉得,对舒昂也没恨得那么厉害,只要有詹落他就够了。
是不是陷在爱情里的人,都会变得这么软弱、这么没出息呢?不能这样的吧?
温庭域又暗自叹了口气,任由詹落把他压在沙发上,“喂,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我现在比较想吃你嘛……一次就好,好不好?乖哦,学长……我最喜欢你了……”
温庭域翻了个白眼,却不推开那没完没了亲吻他的男人。也许……明天要打个电话给李议员……那样好吗?
周末,温庭域一个人在家稍微有些寂寞,就出趟门,去书店买些新进的原文书,抱著选好的书走出来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那个他讨厌的秃顶肥肚王律师,也正在收银台拿著两本书等结帐。
一开始他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的时候,才想起来,王律师……不是该和詹落在……冲浪吗?
心神不宁地回到家,忍耐了半天,还是自取其辱地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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