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婶脸色尴尬,却习惯x_i,ng地打着哈哈说:“哪里哪里,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啦,我们看着你平平安安,心里头就欢喜了。”
谈话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进行下去,虽然有他二婶极力找话题,但怎奈周子璋不善言辞,霍斯予又懒得应酬,没说多久,他二婶就开始拐弯抹角打听霍斯予的事情,倒显出一种迫不及待来。她再老于世故,也不过是个小地方的妇女干部,没法跟霍斯予这种人j-i,ng周旋,不出片刻,自家的情况倒让霍斯予问了个七七八八,可霍斯予的资料却被他打岔着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子璋又好笑又有些无奈,本来还以为亲戚间多年不见没事特地来联络感情,哪里知道他们把触角伸到霍斯予身上。说了半天,周子璋才总算弄清楚今天这顿饭的目的,原来二叔过两年就会退休,而周子平的医学文凭只是一个三流学院的文凭,要在医院站住脚,非换个文凭不可。整个南中国最好的医学院就在g市,但非常难进,二叔一家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看能不能为儿子弄个进修的名额,但他们的关系人脉都在这边,对g市那样的大城市是一筹莫展,现在周子璋居然在g市读博士,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挺有势力的朋友,当然要上前来摸摸情况了。
这原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加上前因后果,登时令人觉得有些兴味索然。周子璋强撑着j-i,ng神又陪着聊了一会,见席间的谈话信息显然落在霍斯予身上,便越发沉默了。好容易吃完了,霍斯予见他情绪不高,便以还要开车上路为由告辞,他二婶倒拉着霍斯予依依不舍的样子,又拿出两个礼品盒,装了些当地特产送他们。周子璋笑着接过,道了谢,一起走到酒店大门口等霍斯予去开车过来。就在这时,他二叔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利是封,塞到他手里,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子璋,拿着。”
周子璋一惊,一摸那个信封,立即知道里面装了一叠钱,而且数量还不少。他马上推了回去,说:“二叔,你这是干嘛,我早就能自己挣钱了,真的,你把钱留着。”
“拿着吧,”二婶说:“你二叔说了,这么多年没管过你,心里过意不去,你又心气高,读大学,上研究生,全靠的呢自己,我们有心想帮一把手,也不知道怎么做合适,你拿着,就当二叔一点心意。”
周子璋摇头说:“不,理论该我来孝敬你们,哪里有拿你们的钱的道理?二叔你不是过两年就退休吗?这钱还是留着……”
“你这孩子,哎。”二叔叹了口气,说:“阿平大学一个学期都不只花这点钱,你拿着吧,拿着啊。子璋,你别怪二叔,很多情况你不知道,你爹妈出事那会,我在原医院得罪了领导,坐冷板凳,家里环境很一般,实在抽不出j-i,ng神来照顾你,后来调到这边医院,家里状况才慢慢好了,我后来想接你过来,可逆已经靠自己本事考上好高中,后来又上了大学。我想你这么懂事也不需要二叔的照顾了。等我当上这边的医院领导,想把你弄过来安排个好工作,但一找老家的人打听,才知道几年前你已经辞职考研去了。”他二叔微微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不起,我们周家几代,你可是第一个博士。”
周子璋心情起伏,涌上来一种又酸楚又温暖的感觉,他喉咙噎住,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却打开那个利是封,从里面抽出八百块,放进自己钱包,把剩下的塞回给二叔,说:“我拿个意思就好了,八百好意头,谢谢二叔。”
他二叔一愣,接过了利是封,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却是递过去一张便条纸说:“这个你收好,是二叔家的电话,包括我的手机,你二婶的和阿平的,你有空多打个电话来联络,报告平安,也让我们放心,啊?”
周子璋没再推辞,接过去点点头,这是霍斯予的车开来了,他跟二叔一家道了别,这才开了车门上去。
霍斯予见他眼眶有点发红,笑了笑问:“怎么?老头跟你说啥了?”
“给了我钱,”周子璋哑声说:“我没要那么多,抽了八百出来,他说让我时不时给他报个平安。”
“这还差不多,”霍斯予呵呵低笑:“你也甭感慨了,人都是那么回事,自私是肯定的,但也不见得只有自私,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在自私的底线上分点好处给别人,因为他也希望能从别人那拿到好处吗。你别小看这个啊,社会心理学上有专有名词的,叫什么来着,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
周子璋摇头说:“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都跟生意场似的。”
“那是,这里头学问大了去了。”霍斯予洋洋得意,笑嘻嘻地说:“我见天地揣摩人的心思,你二叔那点道行差远。瞧在他最后这出份上,他儿子那点事,咱们回g市就帮他合计合计吧。”
周子璋点点头,说:“我跟你打个商量,咱们回老家我没意见,但亲戚就别再见了,真的。”他垂下头,淡淡地说:“他们以前对我好还是不好,都过去了,我不是很想见他们。”
“听你的。”霍斯予笑着开车说:“我也就是想看看你曾经工作战斗过的地方。”
但事与愿违,一回到周子璋生长的小城,他们立即就碰到熟人。
这个城市很小,从城南城北开车不超过一个小时,居民们普遍都有互相交错的交际网,各种亲戚朋友同学同事遍布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以至于人情世故成了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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