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垚挑着眉毛摊摊手,露出一副“不然呢”的表情,让明知故问的雷廷觉得自己有些蠢。
“来看我父母。”福垚还是耐心说道。语气里云淡风轻,可是面容间,隐约显露出与平常不同的怅然悲伤。
雷廷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无奈一时嘴拙,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天对不起,”猝不及防的一句道歉,“说的话有些重了,请别在意。”
雷廷愣怔着,忘记了回应。只是站在原地,心内莫名生出巨大的揪痛感。
他并没有说错过什么,一直在闹别扭的,分明是自己。
雷廷陪同福垚下着台阶,临近墓园出口时福垚突然停顿了一下。
“等我会儿。”晃了晃手中的花束。
雷廷这才发觉福垚还剩下一束花。是给谁的?生了好奇,便也跟着走过去。
墓碑上刻着“胡啸”二字,雷廷蹙眉,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他就是我师父。”福垚对雷廷说道,“在我年少时教会我很多本领,还带我出任务磨练意志。我能有今天的成绩,完全是师父的功劳。”他弯下身,将花束安放在碑前,“若不是为了搭救我,师父也不会被歹人所杀。这份仇恨,我势必要报。”
雷廷看着福垚暗自攥紧的拳头,发问道:“你知道胡啸警官他,是否曾在军区呆过吗?”
“是退役后转业到警局的。”福垚说道,“怎么,你认得?”
雷廷摇摇头:“只是听我父亲提起过,事情过去太久记不清了,是件缉毒的大案子吧。父亲参加了胡警官的葬礼,还曾经说起他引以为傲的关门弟子,没想到就是你。”
期盼已久的春节将近,警校上下一派欢愉。
对于在校园内禁锢了一学期的学生们来说,眼下的假期无疑意味着一次难能可贵的放纵。
而雷廷却告别了争先恐后撤离校园的朋友们,气定神闲地留了下来。
雷首长听儿子说过年要留在学校专心训练念书,表示十分支持,首长夫人却对吃不成团圆饭这件事絮叨了很久,很是遗憾。
“不走吗?”见雷廷推门进来,福垚停住疾书的笔,问道。
“不走了。”雷廷把椅子拉到福垚身侧,一屁股坐上去,翘起二郎腿来,“今年过年军区有任务要忙,我就不回家添乱了。再说拢共就放两个礼拜,来回折腾太麻烦。”这样撒着谎。
“那你可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吧,假期的校园必定冷清得很,连吃饭都会很不方便。”福垚提醒着。
“那有什么,你不是也在吗?”雷廷完全没往心里去。
“我是不走,可我是没地方去,你明明有家可回,何必在这受这个罪。”福垚实话实说。
“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雷廷向后靠去,支起椅子两根前腿,前后晃悠着懊丧地说,“票早就没了。”
“算啦,高低还有我这个班长,这几天不至于剩下你自己无人照看。”福垚叹口气,这样安慰道。
雷廷乐颠颠伸手勾住福垚的脖子:“那可说好了,你得陪着我。”不容抗议的霸道语气。
福垚好脾气地苦笑着点点头,对雷廷一向的自我中心感到无奈。
雷廷瞬间心花怒放,先前故作低落的神情荡然无存。
感谢小爷我吧,坚持留下来,还不是为了陪伴无处可去的你。
雷廷偏过头端详着福垚的侧颜,轻柔的微笑里虎牙隐约可见。
在这个普天同庆的节日里,或许只有他一人,要面对空荡荡的校园,独自品尝着寂寞了吧?
心内恻隐,所以宁愿站在他身侧,成为另外一个寂寞的人,这样,总归会增添些温暖的气息。
“谢谢。”正暗自得意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听见福垚道了谢。
“嗯?什么?”一是没有反应过来。
“没……就是……”福垚合上书本别开了视线,羞涩地笑了笑,“年三十儿快乐。”
第6章 第五章
卧槽,这他妈什么情况?
雷廷一脸黑线坐在小酒馆的方桌前,看对面的福垚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然后将指间的烟卷送回嘴里。
“嗯?你怎么不喝?不是说好今天敞开来,一醉方休的么?”倒是福垚一脸不解发问道。
大年初一,雷廷果然耐不住太过沉寂的校园,硬拉着福垚沿街溜达出好远,才终于找到了一家尚在营业的店铺。
万万没想到一向行事严谨作风端正的班长,吞云吐雾可以如此娴熟,而且似乎酒量也还不错?
“你这小子,”震惊良久,雷廷终于揶揄道,“看不出来,你骗起人倒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怎么叫骗,”福垚淡定地将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是定力好。该严肃的场合就应当严于律己,该放松的时候就卯足了劲儿玩。”
“哈哈说的也是,”雷廷端起酒杯,“来吧福班长,走一个。”
酒过三巡,二人都沾染上浓浓的醉意。
雷廷将酒杯在桌面磕了一声,说道:“其实我特不服你,要不是手下留情,早该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你平常吹牛从来不打草稿吗?”福垚一针见血,“这种话,等打赢我再说吧。”
雷廷回忆起厕所里那次完败的经历,心内苦闷,蔫吧唧唧地兀自仰头喝了一杯。
“你本质又不坏,干嘛老咄咄逼人凶神恶煞的?”福垚问着,“知道班级里都怎么议论你么?”
雷廷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爱说啥说啥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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