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了一长串,段砚行口齿伶俐吐字清晰,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裴邵贤的老脸是窘迫得又红又绿。
红是借了几分未退的酒意,绿是气恼和委屈。
段砚行越看他憋气不说话,越是不客气地道:“我已经辜负了云觞和衍衍,我怕再辜负你,会遭天打雷劈。”
“不不不,”裴邵贤哭笑不得,“我宁愿继续把你当小寻,你绕了我这张老脸吧,别说了。”
头一别,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却像个扭捏的小媳妇儿似的。
段砚行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看我前生过得是糊涂,还以为你那次摔桌子翻脸是因为我发现了你和你弟弟……原来全是场误会,我才应该向你道歉。”
裴邵贤憋了半天,才有勇气和盘托出久藏于心中的秘密,可是开口还是畏畏缩缩:“我那点不正经的心思,你就当笑话听过就了事吧。我……是偷偷喜欢你来着,但没别的想法。”
段砚行拧了眉头,长叹:“要是你当年说出来,也许后来的事就不会那样发展。”
时过境迁,对段砚行来说那是两三年前,可对裴邵贤来说却已十几年。
十几年沧海桑田,覆水东流。时间已经让一切都变得不必再去分辨对错,而只有一个让人遗憾的结果。
真要论断,只能说,裴邵贤和他二弟裴邵仁本x_i,ng上有质的区别,可惜段砚行和他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却没有去信任他的人品。
小太子第一次在裴家过八岁生日那晚,段砚行也是在这曲径通幽的长廊里透气,碰巧听见裴邵贤和三太子在屋里窃窃私语,断章取义误会裴邵贤和他家幼弟做了些不干不净的事。
其实那天晚上裴易寻被老夫人叫到房里去训诫,大概是裴易寻不买账,出言顶撞惹怒了心高气傲的女主人,引来一顿毒打,差点活活被打死,多亏二哥裴邵仁赶过去救了下来。
裴易寻生x_i,ngy-in冷,母亲好像是窑子里的女人,从小就没有受到过正确的教育,三观不正,心理扭曲。
本来在这裴家大宅里就孤苦无依,处处遭到歧视,被女主人打得遍体鳞伤后,反而在二哥那里得到了些许温暖。
他分不清血r_ou_之间的亲情,只当有二哥的庇护,便能在这个家里不受欺凌。
于是,便想永远得到二哥的庇护。
遗传了母亲的一副好面相,加上那天白白净净的身上落下一处处深深浅浅的血痕,水灵灵的眼睛含着泪,凄楚可怜,柔弱无助,映入裴邵仁的眼帘,竟是一派 y- in 靡之色。
八岁的男孩子笑起来风s_ao入骨,趴在身上,衣衫破烂,像捡回家的流浪小猫似的,攀附在耳边,笑声脆得如夜里被风拂动的银铃,遍体细细软软,柔韧温香。
裴邵仁警戒地把爬上身来的弟弟推开,裴易寻瀛弱地咬破了唇,说:“要不然,我还是去大哥那里好了。”
这话,是后来裴邵仁第二天到大哥那里去要人,解释给大哥听的。
还把弟弟环入身边,说:“这孩子以后我会罩着,不劳大哥费心。”
裴邵贤那天和段砚行喝酒消遣,半途有点醉意,想出来清醒一下,于是就听见和室里传出奄奄而泣的声音。
他跑过去一看,裴易寻缩在屋子中央的被褥上,向他抬起头来,眼泪滚滚往下淌。
他先看见幼小的弟弟身上挂满伤痕,问被谁欺负了,裴易寻咬牙不吭声。
裴邵贤知道小弟在这个家中四面受敌,安慰了几句要给他检查伤势,裴易寻却惊恐地缩到屋子角落里去,抱紧身体直发抖。
裴邵贤看出不对劲,质问再三,裴易寻怯怯吐出两个字:二哥。
从此以后,骨r_ou_相亲的兄弟见面如同陌路,若是偶然在外面碰面,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人尽皆知的身份摆在那里,也只是一个冷面调侃,一个低头讪笑。
裴易寻从小心术不正,从二哥那里开始扭曲了x_i,ng向,扭曲到十八岁被准许外出,此后仅仅关闭在宅门内的不伦之事迅速地发展到外头去了。
老爷子怎么会料想到,当年带回来的小孩子渐渐在家里养成了小妖j-i,ng,祸患无穷,害人害己。
谁也不知道裴易寻私下里有多少难以启齿的糊涂账,最后一个是云觞。
他从裴邵贤那里获得云觞的资料,还问起过云觞以前的感情史,足足观察了三个月之后,才向裴邵贤开口,说他能帮大哥的忙,整垮云觞和叶慎荣。
如此一来,裴邵贤和裴易寻便建立了交易关系。
裴易寻事先打过三个电话向云觞预约,还曾正正经经吃过一顿饭。
后来,才去了云觞的影棚。
云觞和裴易寻应该有过什么交易,段砚行重生醒来时,一床的糜烂和浑身的酥麻感便能说明问题。
可是云觞有心理ed,两人曾有j_iao 欢的猜测便不能成立。
这个心结也在段砚行心中沉淀了许久,如今再反复思索,依然没有头绪:“为什么会在云觞的床上,我也想不明白。按照云觞的x_i,ng格,应该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裴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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