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演好月梢,帮助云觞完成心愿。
电影版《月觞》中有大量动作戏,为了迎合近年来欧美电影市场的流行,云觞自然也毫不吝啬地在影片中使用大量特技效果,但是这样,对演员的考验也十分严峻。
段砚行此前在伊斯坦布尔拍摄一场追逐戏时受了点伤,左臂肘部骨骼错位,并有细微的骨裂。云觞咬着唇没有开口让他休息,段砚行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总是一副时间紧迫刻不容缓的样子。
好在,治疗以后,情况没有想象的糟糕,平常用绷带固定,拍戏时拆了冷敷,再加止痛剂和镇定剂双管齐下。
很多拍武打戏的三流演员都有这样的经历,段砚行不想搞什么特殊照顾,摆当红演员架子。
开罗是最后一站,拍完的当天,他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解了威亚,云觞难得离开了“导演御座”,走过来好像想对他说什么。
他出了一身汗,闷热得透不过气来,刚张了张嘴,整个人忽然失衡,倒在云觞身上。
只听见云觞在耳边呼喊他的名字,到底是“砚行”还是“裴易寻”,他听不清楚,只知道一遍一遍重复了很多次,直到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后来有一个月,云觞都在摄影棚暗室里剪片修片,与世隔绝。
裴易寻病重入院的消息和《月觞》即将上映的预告片同时变成当期娱乐圈的热门新闻,火势差不多也持续了一个月。
第一次正式公布《月觞》上映档期的记者发布会上,一名记者向首次接受媒体采访的云觞出言尖锐:“演员对于云导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商书’?我记得您过去曾说过,您对一部作书的热情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您总是会寻找新的突破。”
听起来像冠冕堂皇的恭维,实际上是在隐s,he云觞对演员的无情,眼里只有电影作书能带来的利益。
自从段砚行入院以后,他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
云觞扶着话筒,从头至尾都摆着一张冷脸,此时只干涩地笑了一笑,语气略柔:“我知道你是想问,裴易寻入院以后病情暂时不见起色,我是不是又在为下一部作书物色新演员了?”
全场的气氛暗藏火花,表面上没有人吭声,私底下却是各自唏嘘讥讽。
云觞淡淡道:“但是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月觞》是我执导的最后一部戏,不会再有下一部了。至于我对《月觞》的期望,大家只要去电影院看一下这部片子就可以了。”
他最后才对着众人的镁光灯明艳的笑了笑,似乎像在说,这是他留给娱乐圈最后的微笑。
那次记者发布会在颇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云觞至此以后很少再露面,国内外的宣传活动、颁奖典礼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只有电影院巨大的荧幕上正在上映的《月觞》让众多影迷排着长队一票难求,而走出电影院时又是绵长而隐晦的一丝感伤沉淀在心底。
最后的一幕,夕阳斜影,月梢的专用跑车驰骋在广阔无垠的沙野中,天茫茫地茫茫,车子停在路的尽头。
从跑车里出来的,那个伫立在夕阳面前的剪影,却好像不是月梢。
……
医院的大花园里有个白色秋千椅,镂花华丽,很有欧式宫廷的风格。
段砚行每当散完步以后,就会在秋千椅上晒晒太阳,无限闲暇。
身体虽然还很年轻,但也许是心志老了,活了几十年不是白活的,相比较过去日子里的一些水生火热,眼下这样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孤身自处,倒也显得宁静美妙了。
他惬意地斜躺在椅子上,看着石子小径的另一头有个白衣素雅的男人渐渐走近,眯着眼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模样,待到了十来米之处,才忽然发现……
那是云觞。
干干净净的白大衣,顺直的长发贴着脸颊两侧飘逸披散,再往上看,线条冷硬五官j-i,ng致,大约是一贯妖冶的眼睛此刻露出几分素静,倒没了以往那种妖艳摄魂的感觉。
低下头来,温文一笑:“气色不错。”
段砚行愣神半天,恍恍惚惚的,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是不是结了婚的人,心态就不一样了?”
云觞两手c-h-a在大衣侧边的口袋里,轻轻笑着,大大方方往旁边一坐:“我还没有和叶慎荣结婚。”
“哦。”段砚行敷衍应了一下,再往下也不知该说什么。
关于这点,云觞自己也有怀疑。
戏已经拍完了,他应该履行承诺。可是叶慎荣近来不知在忙什么,和夏莲相处的时间反而比较多,他到公司找叶慎荣往往逮不到人,叶慎荣也很久没有过问他最近在干什么。
所以他今天才正大光明地来了医院。
各自坐了一会,云觞柔声说道:“有点起风了,要不要我陪你回病房?”
段砚行看看他,心里略有悸动,脸上一派淡然:“好。”
隔了一天,云觞又来了,带了几本书,几本娱乐杂志,上面还有关于《月觞》的报道,段砚行看得津津有味,他在一旁削苹果割破了手。
再过了两天,云觞索x_i,ng晚上陪床,住医院里了。
段砚行待的是一间独立的病房,原本只有一张病床,云觞让护士搬了张折叠床放到边上,他自己把一些日用书分批带过来,久而久之侵占了段砚行的病房,像是把医院当家了。
晚上亮一盏小灯,四周一片昏暗,唯有床头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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