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夸他这媳妇挑得好,在京城那地方居然找到这么个适合自己的人。还真不容易。
赵耘夸张地叫道:“菊花姐姐可知我是咋娶的她?我可是被逼的。”
他见菊花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就解释道:“她家的姐妹在京城是出名的,可我那会儿还不晓得。国子监那帮权贵纨绔,某日骗我去爬墙偷瞧美人,结果被人发现了。那些家伙们知道她的厉害,老早就跑了,剩我落后一步,被她抓了个正着。骑在我身上揍我,旁边围了一圈人观看。你们说,我清清白白一少年,被她这么非礼,为了清誉,不只好娶她。还能如何?”
菊花和槐子先是愣了一会,接着大笑起来。
菊花身子还虚,笑了几声就气喘吁吁,指着这小子道:“你……就说嘴吧!旁人不晓得,我们还不晓得你?你小子就跟泥鳅一样滑,真要跑,咋会跑不掉?我瞧弟妹就是被你算计去了。她家姐妹既然是京城有名的,我怕你到京城第二天就打听到了,还能不知道,哄谁哩?”
槐子也道:“你那腿脚还比不上国子监那些书生利索,咋说我也是不信的。肯定是你故意磨蹭,落在后边让弟妹抓的。”
赵耘不以为意,洋洋自得地笑着,把周夫子和汪尚书争吵的话又学了一遍。
汪尚书大骂赵耘,说他害得自己闺女清誉受损;周夫子说自己弟子才清誉受损呢,还说是你闺女打我弟子,又不是我弟子打你闺女。
汪尚书就说是你弟子乃j-i鸣狗盗之辈,竟然爬墙偷窥,实在有失读书人体统,被打也是活该。
周夫子立即道,少年人“知好色而慕少艾”,也是常情,你年轻的时候不还干过跟踪美人、制造邂逅,充当君子跟人搭讪的事么,当时京城谁人不知。
气得汪尚书脸胀得通红。
这场绯闻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就说让他们结亲不就完了。
周夫子不乐意,说汪小姐骄矜泼辣,不是弟子良配,要帮他另外挑选良人。
结果,才放出风声,汪小姐就一身男装杀到国子监,把赵耘给揪了出来,杀气腾腾地威胁道,他若敢娶旁人,管教他娶一个死一个。
后面的事赵耘用春秋笔法,含糊带过,听得菊花很不过瘾,料到必然是j-i,ng彩万分,可是人家不愿说,她也不好意思追根究底的,想着哪回见了张杨他们再问个明白。
赵耘见她有些疲倦,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便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菊花姐姐你先歇息,等养好了身子咱再跟你说后边的事。”
菊花扑哧一声笑道:“这是故意吊人胃口哩。”
槐子上前扶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微笑道:“你先忍忍,回头咱们去问杨子。把他老底给兜出来,他不说也没用。”
菊花知他们故意说笑让自己开心的,只是这身子还虚,不宜多劳累,便听话地睡了。
槐子唤了小喜进来守着,方才跟赵耘出去不提。
不管这日子如何难捱,也是一天天地过去了,七日过后。那些死去的雇工就要下葬,张家又忙着发放赔偿银子,往烧过的山林废墟上撒稻草碎屑等物,趁着寒冬沤肥。
纷扰忙碌中。板栗和葫芦一直跟在槐子和青木身边处理这些杂事,应变能力与日俱增。
果然有人不满足菊花定的赔偿银子,下葬之日大闹不依。
这些人大多都是死去雇工的父母兄弟,因为沾不到便宜所以闹着想多要些银两,而能直接受益的雇工家人,听说往后能在张家做工,娃儿还能入学读书,都十分欢喜,只是在家做不得主。因此任由他们吵嚷起来。
然张家根本不理会这些人,说若是不服,只管去衙门里告好了。
那些人心里明白,张家并未亏待他们,告,肯定是不得结果的,又不肯舍弃银子。于是借口无法确认尸体是不是自家人,不肯下葬。
闹得最起劲的就是那万婆子,就是当日跟葫芦吵架的那个。她有四个儿子,死的这个是第三个儿子,张家自然不会管她老两口,只会照顾三儿子丢下的媳妇和娃儿,她就难受了,想多弄些银子来分给老大和老二。反正老三的娃儿有张家照应,不怕饿死。
“我咋晓得这人是不是我儿子哩?随便弄个外人埋进我万家祖坟,逢年过节还供奉香火、烧纸钱,那不是笑话么!就算埋进去了,我万家祖宗也是要把他赶出来的。”
她振振有词地说完,又拍着大腿哭喊道:“我可怜的儿呀!你死就死了。娘都不晓得你落在哪……想给你烧些纸钱,也不晓得你能不能收到哩……”
虽然大部分人都满意张家的处置,但万婆子哭诉的也是实情,因而在她的煽动下,六十多户人家都被她勾到了伤心处,嚎哭起亲人来,使得白漫漫一片送葬队伍压在山脚下,不得寸进。
这天,不仅袁县令亲自来了,连周夫子、赵耘等人都来了,因为死的虽然都是草民,官府还是要出来安抚民心的。
众人见出了这个变故,明知是故意刁难,却无法可想,因为人家说得不无道理。
袁县令急得要命,偷偷看了周夫子一眼,见他肃然无语,只得跑到张槐跟前,劝道:“张老爷何苦跟这帮愚民一般见识?不如多付些银两打发了他们,也省得张家麻烦。就算张家不办私塾,也无人会指责,为何要揽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来?”
张槐一身素服,站在人前,冷声问道:“县尊大人可知按用工契书来算,死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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