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柏与郝君裔不和,但郝君裔并没有与林森柏不和,她从来都把林森柏当小孩子看,惊闻林森柏也有这一天,身在首都的她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可同是天涯挨打人,郝君裔也对林森柏表现出深深的理解——让你顽皮,这下出事了吧?大筠你都敢惹,不挨揍才叫见鬼。
“郝君裔,你别光笑,快打个电话给罗局长,知会一声,我怕今后还有这样的事要发生。”
“林森柏还用得着警察?你也太小看她了吧。”郝君裔打个哈欠,丢掉手里的党务报告,条件反s,he地想让端竹给她冲杯茶来,却在下一秒无奈地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只好顺手摸来一支烟,喀吧点燃,“她的私人雇佣军都成规模了,现在放眼整个b城,除了城管,就属她最横,警察都不敢招她。”
“郝君裔,你又抽烟。”端竹知道自己离得远,管不着,可有可无地说完这一句便又将话题引回了林森柏身上,“林小姐要是忍心对咪宝阿姨的亲人动手,她今天也就不会挨打了。她手臂和肩膀的瘀伤全都密密叠在一处,应该是打不还手才会这样。我刚才也跟她说过报警的事,可她兴趣不大。我想必要的时候让警察强行介入会好一些,这样林小姐和咪宝阿姨都不会太为难。”
“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一会儿就给罗局打电话。”郝君裔吐了口长长的烟柱,笑道:“不过啊,端竹,你为啥那么关心林森柏啊?看起来比关心我还多呢。”
端竹关心林森柏是有年头的事了,刚才一见林森柏头和腿上的重伤她心里就疼得像被牛角给顶了又顶,若非事关咪宝,必须办得有商有量,她老早就一个电话打给郝耘摹了,何必因为这事儿再往郝君裔伤处踩一脚呢?
“林小姐是我的初恋情人,行了吧?这答案你满意吗?”端竹没好气道。
郝君裔在那头顿时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直笑了快有半分钟才歇下气儿来,“挺好,挺好,这关系很复杂,我很喜欢。”
263 人民内部矛盾,警力解决
其实在端竹离开后,林森柏并没有安心睡去。她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挂钟,实在是担忧咪宝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那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兄母。
就这么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了两个来小时,七点半不到她便从床上爬起来,握着手机坐到绵软厚实的单人沙发里,将腿搬上脚凳,打开电视,一面听着新闻端详自己被固定在夹板间的小腿,一面心烦意乱地等待咪宝的电话。
整八点时,电视里的节目由广告转为热播韩剧,林森柏一听那韩剧独有的调调就敏感地皱起眉,一皱眉额顶的伤就疼得她直想泪垂三尺,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嘴里不由自主地恨恨骂:“什么破台,台标跟个芒果一样。那么喜欢播韩剧育脑残,干脆叫sbs’sb台算了,复数,还所有格,多神气。”一时转了台,人家又在放张纪中版s,he雕,面对王亚鹏先生那张死鱼脸,她越看越心烦,越看越暴躁,毕竟是同胞,她想骂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好,只得关掉电视,抬起头去看挂钟,八点零五了。
一、二、三……林森柏被剥夺了做人类烦躁时本能动作的权利,既不能来回踱步,又不能揉搓额头,唯有肌r_ou_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努力沉下心来数秒。一九七、一九八……一三八八、一三八九……早先只决心数到一千五的林森柏最终是数到了一千六,这一千六便意味着八点半过去了,大大地过去了,而咪宝还没打电话回来。
难道是忘了?不可能。林森柏知道咪宝心里时时都装着她,无论再忙再累再痛苦,她也不会把她特意交代的事情给忘了。又或者是手机没电了?也不可能。中午林森柏明明是从线充上拔下手机来接的李孝培电话。没带手机?那更不会了。这年头谁没有手机,随便找路人借个电话打回来对咪宝这种美女来说压根不费吹灰之力……林森柏不想再替咪宝找理由了,既然咪宝没给她打,那她就给咪宝打。为了咪宝的安全,她管她是在哭丧还是在填土呢?死人永远比活人可敬,但死人永远没有活人重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林森柏脑子里一下就炸开了,预想中的几十种可能像急于露脸的群众演员,一窝蜂地堵到镜头前,搔首弄姿,模样却是品种齐全的丑。犹豫不是林森柏的特长,给守在楼下的j-i,ng英头子打了电话,她一蹦一跳地“走”进衣帽间,从裤格里挑出一条布料轻软款式宽松的黑色工装裤,褪去睡袍,坐在皮椅上穿好,再抬手摘一件料子扎实的长袖衬衫,起身,边往外蹦边扣扣子,临到门边,她突然意识到暂时还不能确定自己想的对是不对,于是又扶着门把,给席之沐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席之沐大概已经身处会馆,背景音略显嘈杂,她说因为是土葬,加之天气炎热,负责丧葬事宜的人说如果没有旁的亲戚要来吊唁,就最好立刻入土。这几年查土葬查得严,徐延卿怕拖的时间长了怕要被盯上,所以一谈妥价钱,便让丧礼店的人上楼领尸了。人是盖着白布被小卡车拉到对面店子里的,化妆更衣花了半小时,五点整盖棺,大筠在店子内的小灵堂里摔了罐子,纸钱纸人什么的都是一统推进焚化炉里烧,几个亲戚赶来致哀,咪宝在路边的烟酒专卖店买了瓶五粮液权当解丧酒,整个葬前的部分,到五点半就全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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