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萧,漫天的风雪卷地而起,像是无边无际地冰寒,雪花落在诸位士兵的铁甲上,更显霜冻。
方天豪在山坡上领著大军,遥望著临近山谷,手紧抓著疆绳,心中不住奇怪,为何还不见蔚天云的兵马过来,随著时辰过去,心中不免焦躁,却只能按兵不动,派出探子打听。
天色越来越暗,风雪也越来越大,好不容易等到探子回报,却是全军覆没的恶厄,方天豪不禁一怔,心头狂跳,不知蔚天云生死如何,随即又问:「两军交战,可有残兵留下?」
「启禀将军,非是两军交战,而是..雪崩,把所有人马全都埋了。」
所有人都..那蔚天云也是...不!他不相信,非得亲眼所见才行....
方天豪沉默半晌,叫上了副将,吩咐道:「带大军回营。」
副将领命,却是抬眼一望,说道:「那将军你呢?」
「我去寻人。」轻喝一声,策马狂奔,直往山下的谷地而去。
满地的残盔破甲,方天豪下了马来,一步一步地看著走著,心里想著,必定是两军交战之时,大雪倾覆而下的结果。
这样.确实..无一人能存活!
他摇头无语,沙场最是无情,死别最是凄凉,想起蔚天云的模样,他的心头就一阵狂热,就算看惯这悲凉战场,他也不愿意相信,那人就这样被埋在霜雪之下。
仍旧不放弃地走著,越往里走,积雪越深,几乎是寸步难行的地步,方天豪被冻地手脚发冷,连睫毛脸颊也漫上一层风雪,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似地,继续地走著。
什麽都没有看到,他找不到有关於蔚天云的一丝一毫,找不到他惯穿的白色战甲一角,也找不到他惯用的红色领巾,想要放弃回营,心头却是不断地悲鸣呼嚎著,想见那个人的身影。
雪下了一阵,终是停了,把地上的破碎景像,变成一片银白雪地,只露出一些旌旗号令的残体,他走到自家军旗的附近,随手翻了翻,什麽也没有,没有那个人的半点踪迹。
他不信!他不想相信!气地乱砍乱挥一阵,军旗碎裂了满地,他在心中求道,天云别这样,你真地忍心弃我而去?
他想起自己经过的战役,那时自己也是疯了似地想见他,最後留下一条小命回京,在他府邸一夜欢好之事,他是可怜自己,也是困在这战场上的生离死别的伤痛之中。
战场杀戮,最是无情;生死相濡,袍泽之恩。
方天豪的泪无声落下,让北风冻成了泪柱,他也不擦,就这样继续漫无目的地走著。
夕阳西下,月升东天,清冷的月映照著雪地更加皎洁,有著淡青似银的雪色,寂静地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望著天上的月,心中悲痛莫名,失去所爱,心口像是千刀万刮地痛苦,终於是忍不住地大喊,「天云...」
山谷回音,彷佛四周都念著这个名字似的,一点一点地又传回他的心里来,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孤高冷漠的身影了吗?
他喃喃念道:「天云....」声音如凄如诉,衬著北风,更显凄楚。
远地忽然有了沙沙细响,他满眼疑惑地望去,好像见到些许光影晃动,像是有个人影从雪中站起,他看不清楚战甲衣饰,心里却还是有微弱的希冀跳动著,跨上了马,飞奔而去。
好冷,手脚似乎都要冻地不听使唤了,蔚天云咬著牙关,奋力地从雪地中挖出一点路来,他原本昏迷,却被一阵阵声响给惊醒,心里不住嘀咕,是哪个白痴在雪地里乱喊,不怕会再度引起雪崩吗?
说来也是好运,雪崩落下之时,他正好位於大树附近,弃马而逃,硬躲硬拉於树根之下,才没有被大雪冲走掩埋,至於一队的兵马与弟兄,他是无能为力了,谁也料想不到,竟有雪崩之事,看惯生死,连泪也落不下一滴,只有心头的了然哀戚。
蔚天云喘著气,靠坐著也是尽毁的树头,拍了拍身上的雪,他抚手呼气取暖,抬头看了看,月色竟是如此皎洁,在月光下,所有的人命好像是很渺小似的,他昏迷前,是白雪纷飞,两军交战的杀戮血腥,再来是白雪漫天,无数兵马争相逃命的模样,现在竟是这样宁静安详,银白雪地看不见一丝血迹,夺走无数人命的山雪,还静静地堆在山头。
他缩了缩身子,还是好冷,就算久居北方严寒之地,也还是觉得这寒气冰冷入骨,竟不由得想起方天豪温暖的怀抱了,那人听到全军覆没的恶厄,应该已经领兵回营了吧?会来关心自己的生死吗?
蔚天云轻轻地吹出一口气,形成一团暖暖白雾,在这样冷的雪地,只有自己能陪著自己,方天豪是不可能伴著的,说要厮守一生,生死相伴,怎能敌地过战场上的生离死别呢?他不禁觉得誓言可笑,但心里却又莫名地觉得孤寂难受。
远处传来马蹄声响,蔚天云正讶异著怎会有人,那人就跳下了马,一把搂住了他,眼泪扑扑簌簌地直落,哽咽地不发一语。
温暖的怀抱裹住了自己,蔚天云紧抓著方天豪的背,眼眶竟有些酸酸地,心头鼓动地无法言语,他没有想到,方天豪竟会连夜地来寻自己,还冻地浑身冰冷,必定是在雪地里走地久了,连颊上都有层薄雪。
方天豪紧紧地抱住蔚天云,真的是他!有著温度的躯体,还呼出了温暖的气息,他活著,还能再让自己拥入怀里,喜极而泣,失去所爱的痛苦,瞬间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所掩盖,夹杂著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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