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眸中黑石沉溺,浓雾散去,便是波澜无惊的无边江海,明晚究竟是有多少鱼虾浮出水面,而谁又会是那个收网之人,一切都不得而知。
“公子,笺羽来伺候你洗漱”。
木门被轻轻扣响,琳琅猛地睁眼,他坐起身发现入眼便是一片漆黑,天色已晚,他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呀,这屋子里怎么这样黑,公子怎么不点灯?”
笺羽没有听到屋中人的回应,有些担忧,他将手中的盆放下,从木门边角一步一步摸索进房,终于在红木桌前停下,因为个头矮小,所以只能碰到桌子边缘,却碰不到桌子中央的烛台,没有办法,他又搬起旁边的凳子慢慢爬了上去。
“咦?”
笺羽半个身子都趴到了桌子上,可还是什么也没摸到。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点微弱光芒,笺羽疑惑地抬头,入目便是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头颅,他感觉自己的后半身被笼罩在一个黑暗之中,而趴在桌子上被这微光照到的上半身也在一瞬间麻/痹开来,这诡异的画面让他猝不及防地惊叫出声。
“啊啊啊!.......唔唔,唔!”
身子猛地被人拉扯过去,他的瞳孔因惊吓而猛地放大,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声音和心跳一同卡在了嗓子里。
“嘘”。
笺羽看到那个头颅的嘴唇好像动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没有再尖叫,因为的嘴被捂住,也根本叫不出来,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笺羽粗重的喘息声。
他一动也不敢动,然后就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在慢慢减轻,而视线中的光线也在慢慢变强,他逐渐能看到看更多的东西,桌子,茶椅,烛台......
“洛,洛公子?”,
笺羽在说出这几个字后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琳琅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笺羽又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紧张地看着琳琅,瞳孔却还是涣散的。
琳琅知道是自己吓到了他,有些歉意,却没有多解释,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纸条递给笺羽。
笺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哆哆嗦嗦接过纸条:我能信任你吗?
笺羽又咽了咽口水,他大约能猜到琳琅准备干什么,他不敢太大声,只能用气息与琳琅交流:“今晚大当家加强了巡卫,你是逃不出去的”。
琳琅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却也隐约觉得赵牧忽然加强巡卫这事有点不太寻常,只是他今晚必须出去。
提笔又道:今晚我必须出去一趟。
笺羽疑惑:“出去一趟?你不是准备逃走?”
琳琅摇摇头,他不仅要回来,明天还要参加赵牧的婚礼。
琳琅:我想到对面的林子里去一趟。
“林子?”
笺羽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又有些发怵了。
琳琅扳过他的肩膀,眼神坚定:我必须去。
笺羽右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不敢跟他对视。
琳琅有些着急,又写道:我会回来的!
笺羽犹犹豫豫道:“我,我只知道寨子西南角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后山,可是中间隔了一条冰湖,若是想过去就必须过湖”。
在冰湖上行走目标太明显很容易暴露,而且一旦被发现,由于地面打滑,到时候想跑也跑不掉,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发生冰裂,没有人救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笺羽的担心琳琅早已考虑过,可如果错过皇上的命令,耽误了明天的计划,就是他赔上这条命也赔不起!
笺羽不知道公子为什么冒死也要出去这一趟,可他有一种预感,他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也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就算不能说话,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坐在那里,都能给你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他想自己如果还有一个哥哥一定就会是公子这个样子。
爹娘不在了,笺羽为了能见到弟弟一面,每天在寨里逆来顺受,给那些土匪当杂役,当受气包,被打了也默默忍受,从来也不敢抱怨或者反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想为这个还不算熟悉的公子做些什么,他那么好的人不应该像自己一样被困在寨子里,他应该遇上更好的人,然后过上更好的生活。
“洛公子,你要做什么,我去替你做吧”,
笺羽尽管眼眶早已s-hi透,还是努力扯了扯嘴角。
琳琅听到这话,拿笔的手一顿,还没完成的半个字猝不及防染成一个大的墨点,然后慢慢晕开,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笺羽。
笺羽却是怎么也扯不开那个笑容了,只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洛哥哥,你要做什么,我去替你做吧”。
琳琅不知道笺羽为什么会在土匪窝里,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笺羽比同龄的孩子经历地更多,也更懂事一些,可有时候却是太过懂事了。
他蹲下来用力地抱住了笺羽,琳琅感觉自己的肩头有点s-hi润,便轻轻在他后背拍打,一直等他哭够了才慢慢放开。
琳琅不能说话,只是用自己的眼神向他传递自己内心的心疼。
琳琅:生死有命,从来由不得我们做主,顿了顿,又写道: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可。
笺羽阻止不了公子冒险,只能无声哭泣目送他离开。
琳琅不敢转身去看那个小孩,他总能在笺羽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十几年前的自己为了能走进傅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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