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就是没戴眼睛,不然一准儿掉地上摔个稀碎!
罗兆麟招呼大家都坐下后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等服务员关门出去,童欢又站了起来,执壶给钟亦凡和江溪的杯子里斟满了茶。
“从前不懂事,在这跟你们赔罪了。”
江溪现在要独当一面也算见过些世面了,但童欢脱胎换骨得太彻底,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个人认知上的极限范围,让他不由得担心手上这杯茶里会不会被下了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一日丧命散”跟“含笑半步颠”。
揽过童欢的肩膀,罗兆麟也端起了他的那杯茶:“给我个面子,咱就一杯清茶泯恩仇了!”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更兼还有童乐在一边眨着期待的大眼刷刷向他们投s,he求情的小眼神,钟亦凡跟江溪碰了下目光,也就喝了那杯赔罪茶。
服务员陆续上齐了菜,今天也算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了,值得纪念,岳岩跟童乐就充当和事老多劝了几杯酒。
钟亦凡不知道这三年多罗兆麟是怎么做的,但能让童欢彻底改头换面成今天的模样,难度系数绝对低不了。
“有机会去我那儿坐坐。”童欢拿出两张名片,欠身递给钟亦凡跟江溪。
“接手了童叔的茶室?”童欢他爸是从南边往北方倒腾茶叶生意起家的,九零年代末期回了b市老家,陆续在这四九城里连开五家茶室,一间比一间规模大。按说子承父业,童欢学着帮他爸打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茶文化可是门大学问,别的不说,沏、赏、闻、饮、品,最起码得先静得下心坐得住,钟亦凡真的很难把童欢以前动不动就炸毛的样子跟茶联系到一起。
看来人果然都是在不断成长的,童欢大概除了那张脸还是童欢,其他方面全变得让人认不得了。
“先学着打理两间。”童欢笑着看向江溪:“只要店还是我管,你跟亦凡终身免单。”
其实童欢现在觉得,自己能够跟罗兆麟认识,某种意义上讲要是要感谢江溪的。有时候,可能认识了对的那个人,完全能够改变此后的人生走势,但这种相识是需要契机的。对他来说,能够认识罗兆麟,江溪就是他那个契机。如果没有生日聚会那次他想整江溪,就不会惹怒钟亦凡找个警察上来平事,罗兆麟如果没有出现,那么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自己。
感情的事情很玄妙,就像《神雕侠侣》中那几位一见杨过误终身的姑娘,童欢觉得三年多的时间自己的生活能够产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根由也全在罗兆麟身上。这个最开始让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食r_ou_寝皮的死警察,已经渐渐变成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当然这个过程回忆起来还真是部血泪史,在最初那半年里,他简直觉得罗兆麟是个冷血变态的杀人魔准备来虐杀他的。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那个脾气,如果不用点非常手段,恐怕真没更好的沟通办法了。
年纪渐渐大了些后,回头去看自己的昨天,感觉荒唐得惨不忍睹。脑子中第一次浮现“不配”这个词,是罗兆麟抽他耳光告诉他“别看你笑得没心没肺,你丫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快乐”那次。笑,不一定代表快乐。爱,可能会让人疼到哭,但眼泪也不纯粹就代表了不幸,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去用心喜欢的人,本身就是件幸福的事。
气氛逐渐融洽,大家手里的酒杯也碰得更勤了。江溪被童乐多灌了几杯,起身准备去洗手间。
“我跟你一起。”童欢也站了起来,追上江溪跟他并肩往前走。“听小乐说你开了自己的公司,恭喜你。”
“谢谢,也都是因为有亦凡帮忙才弄得起来的。”
“谦虚了,还要你自己有能力才行。”童欢这两年自己打理茶楼,知道做生意不容易,得上下打点,八面玲珑,黑白都得兼顾到了才行。“就算亦凡是伯乐,也要你是千里马嘛!听小乐说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厉害了,比我这种靠自己老子扶持的强多了。”
“你真的改变了很多。”江溪由衷感慨,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比童欢能力强,而是从前的童欢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没以前那么欠抽了是吧?这话罗兆麟常说。”
认同地点头,江溪给了他五个字:“罗警官英明。”
如果对方是童乐,听江溪这么说话肯定一拳就捣过来了,不过童欢到底没有那么熟,只是笑着指了指他:“没看出来啊,其实你嘴也挺不饶人的。”
说着就到了洗手间门口,童欢没留神脚下,踩到了一小片水渍,滑了一下,被江溪伸手扶住了。
“谢啦!”童欢站好后拉了下衣角:“本命年犯太岁,打从一过完年就好些事不顺,上个月在我茶楼也是,下楼走得好好的把脚给扭了,瘸了一个星期。”
“知道不顺的话就多注意点吧,尽量别开车,尤其酒后,能不碰就不要碰方向盘。”有些东西也说不上迷信不迷信的,既然知道上辈子童欢是酒驾出得意外,出于做人的良知,江溪还是友善地提醒了一句。
两个人方便完从洗手间里出来,童欢还真应了他自己说的命犯太岁的话。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男生领着个更小的男孩到卫生间洗手,那个小一点的可能刚用手抓着吃完脆皮炸鲜n_ai之类的东西,张着两只小手撞到了童欢身上,童欢两条腿上立马一边一个对称的小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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