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让徐佳手机记得保持畅通后便先将手机挂了,车子出了市区,明知道这时赶到机场最近的航班也在十点多,依然一路飚车赶到了机场,似乎唯有借由这种速度感让心里的焦灼减轻一分。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机场,办完登机手续,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夏泽只能在将候机室慢慢地等待,漫长而煎熬。
刚才途中的时候徐佳又给他打了个电话,沈兮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目前在抢救中。
他知道抢救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六年前童娅在医院抢救过,他经历了漫长的十几个小时,半年多前,小漠也进了手术室抢救,那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现在依然心有余悸,如今,却换成了她,他不知道她具体的情况怎么样,正是因为不知情,这份焦灼更添了一份恐慌。
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登机广播终于响起,夏泽起身去准备登机。
在排队等候登机时,捏在掌心里的手机响起,他刚按下接听键,徐佳带着哭意的声音已在电话那头响起,却因哭泣语无伦次,“夏总,小兮……她……她……”
徐佳异于寻常表现让夏泽整颗心直往下沉,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她究竟怎么了?”
“她……她……”徐佳“她”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不停地抽噎着。
“徐佳!”整颗心被莫名的恐慌紧紧攫住,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怎么样了,却又惧怕她的答案,夏泽的声音已多了一丝厉色,也带着颤意,“她究竟怎么了?”
“她……”徐佳断断续续地抽噎了一会儿,稍微平静了一点才抽噎着道,“小兮好像不行了,她出血好像止不住,医生刚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我代为签字,我……我要不要签啊。”
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手中捏着的手机几乎从手中滑落,整个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唯有那几个字不断在脑海里重复着,她不行了,她不行了……
可是怎么可能,就在不久前,她还和他打了电话,还气呼呼地与他吵了一架,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夏……夏总,你还要多久才到,我……我到底要不要签字?”徐佳断断续续地声音自手机飘入耳中。
“先生,请问你还要不要登机?不登的话麻烦让一让,后面还等着登机呢。”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催促。
夏泽有些茫然地转头朝旁边催促的人望了眼。
那人看夏泽此时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忍不住皱眉,“那个,先生,您没事吧?看你身体好像不大舒服。”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注意到夏泽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看他脸色苍白,担心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似是有意劝他先不要登机。
电话那头徐佳依然在抽噎着等他的答案。
夏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巨大的恐慌,艰难开口,“签吧。”
短短两个字,却似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去说完,明知道签不签这个字都改变不了她病危的事实,签一个字,无非是证明,他已经知道了,只是知道了怎么样,他依然不在她身边,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先生?”许是夏泽失神的时间过久,旁边的工作人员担忧地唤道。
夏泽回过神来,歉然地向旁边的人及工作人员道了个歉,证明自己没事,这才登了机。
手机几乎是颤抖着手关闭的,两个小时的飞行,两个小时的与外界断绝所有的联系,他甚至不敢想象,手机再次打开时,收到的第一条讯息,是关于她的噩耗。
若是那天晚上他能够再强势一点,在她腹痛时就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把她送到医院,或者,那几天看着她日益苍白的脸色,他能够细心一点,早一点把她送去医院检查,甚至,在她上飞机前一晚,她回来说不舒服的时候,他看着她难受地窝在沙发上浅眠的时候,他看着她被冷汗打s-hi的额头的时候,如果那时他再细心一点,那时就送她去医院,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生死为卜?
若是他能陪她一起来s市,此时此刻,她也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上吧?
明明在不久前,她还在电话里温声叮嘱他要注意休息,不要总是忙着工作,她也在电话里烦躁地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他,小轩是不是他的儿子,还在那气呼呼地祝他早日认祖归宗,那会儿还那么生气十足,怎么突然间就说不行了?
她说,你明天能不能来一趟s市,那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是宫外孕,想要他过来陪她动手术的?
他应该先问她什么事,而不是先拒绝的,若是当时就毫不犹豫地问了,然后答应了下来,也就不会提到丁静薇,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争吵,她突然的大出血,是被他气的吧?
或者,若是那时他就陪她来s市了,今天他或许就会陪着她去看医生,那么,她也就会乖乖地听从医生的嘱托,住院准备动手术了吧?若是及时手术,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出血了吧?
垂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蜷起,锋锐的指尖划破掌心的肌肤,刺入rou中,他却恍似未觉,整颗心被巨大的恐慌、懊恼紧紧攫住,闷痛得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这两个小时,成为了他这一生最漫长难熬的两个小时,即使当时小漠在手术室中急救,也未如此刻般,被那种近乎绝望的恐惧整个攫住,几乎呼吸不得。
他曾试着闭目想要短暂地睡一下,或许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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