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回身,大笑着离开:“他日等你到了太虚道,见了叶抱玄,你就知道了。”
祁薄阳起身追上他,虽然不知那一桩不好到底是什么,但刚才沈醉虽然是笑着的,他却觉得那笑声甚是苍凉。
“沈叔叔,我去烤些食物可好?”少年凑至沈醉身边,讨好地问道。
“不必。”沈醉摆手。
少年想了想:“那我……”
沈醉转身打断他的话:“不必了,这些事情我都会。”
祁薄阳一时有些怔愣,不知该做些什么。
沈醉略有无奈:“我蓬莱门下,无不会的事情。你年纪还小,这些事情我来做便好了,用不着你来c—ao心。”
少年一时口不择言:“生孩子你也会?”
沈醉停下脚步,嘴角笑容神秘:“会生孩子不算本事,让别人生孩子才叫本事。等你年纪大些,自然就懂了。”
祁薄阳忍住捂脸的冲动,觉得对方方才的那个笑容实在猥琐。
☆、第三章 手可摘星辰
在此荒原,最大的危险并非来自后面追着的祚山之人,而是野兽。
没有城池的庇护,若是遇上荒兽,此中危险,足以让大部分的人就此怯步。如祁楚之属,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选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入荒原。
当然,这大部分的人中,绝不包括沈醉,对于他而言,荒兽只有食物这一种含义。
凡人会饿会渴,他虽然比大多数人要好上一些,但也没有真正进入超凡脱俗的境界,而祁薄阳更是不堪。
事实上,祁薄阳先前之所以有那一问,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提醒他一下关于饥饿度的问题。以他的武力值,即便是沈醉放手让他去做了,也未必能留着命回来。
所以想明白这一点的沈醉当即就觉得,这小子分明就是只芝麻包,纯良什么的果然只是错觉。
至于祁楚那个在他印象里会脸红会害羞的大好青年,是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的,真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不过沈醉想及自家父母,觉得他们也肯定没料到会生出他这么一个智趣迥异的儿子,继而被收入了蓬莱岛。以此及彼,祁薄阳倒也不是什么难解的事情了。
既受了托付,沈醉也没有半途而弃的习惯,亲自出手。深冬时候,天寒地冻,野兔藏得再深,也抵不过他耳聪目明,身手矫健,用不多时,便抓了只回来。
其后一系列清洗更是做得顺溜极了,祁薄阳在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莫名觉得有些晕眩。他本以为沈醉关于无所不能的那话,不过是自夸,可如今看来,就刚才那一手没有百来次的经验,根本无法做到。
虽然没有调料,但沈醉技术高,火候掌握得极好,皮上泛着油脂,香气四溢。
祁薄阳咽了口口水,盯着那只在火上翻滚的兔子,几乎无法移开目光。他在荒原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仅形容狼狈,更因为怕引来追兵,连着热食都没吃过几次。
沈醉瞥见他的模样,不由心底好笑,撕下一只兔子腿,将剩下的全扔给了他。
“沈叔叔不吃吗?”祁薄阳手忙脚乱地抱住热腾腾的烤兔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沈醉扬了扬手里的兔子腿,示意他自己够了。
祁薄阳看了看自家怀里那几乎是整只的兔子,和沈醉手里那一只小小的兔子腿,不由皱起了眉。
“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故意把多的给你?”沈醉见他神色,伸手嫌弃地揉开他眉间那道有加深趋势的褶子,口气不屑。
祁薄阳虽然很想点头,但想着以他本事,哪里抓不来一只小小的兔子,就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岔了,急急否认,侧了侧身子,避开那只在他脸上肆虐的手,乖乖地低头啃起了那只兔子。只是,这兔子也忒大了些吧……他一边啃着,一边估摸着这只兔子的份量和自己肚子的容量,觉得自己前途堪忧。他抬头便见沈醉笑盈盈地看着他,想要说出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醉用手撕着那兔子腿上的rou,吃得斯文得很,与他平日那种大气的作风判若两人。
他吃得太慢,等到祁薄阳将那一只兔子啃完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还在撕着那只腿上的rou,拈着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祁薄阳对于这人真是看不透了,便是姑娘家吃东西也没有这么慢的速度,荒郊野外,哪会有人慢斯条理地。对方看着也不是什么注重仪表的人,实在没有道理如此。
等了好一会,沈醉才将那只兔子腿吃完了,许是见了少年疑惑表情,解释说:“我一向吃得少,也吃得慢。”
祁薄阳嘴上不说,心里却在腹诽——莫非他是因为知道吃得慢,才故意少吃些?
可无论他心中如何揣测,只要对方不说,这些揣测也就只能烂在他的肚子里了。
既然吃饱了肚子,也已夜深,祁薄阳正值少年,不觉有了睡意。
沈醉拨了下火堆,把火烧得又旺了几分,看了他一眼,道:“你去睡吧,我来守夜。”
昨夜里祁楚去世,一直到今夜,少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累了也属常事。
祁薄阳看着沈醉同样有些憔悴的面容,不觉说:“沈叔叔先睡会吧。”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沈醉恶声恶气地打消了少年的念头。
不可否认,被父亲托付给了这个初次见面的“沈叔叔”,虽然父亲看着对他十分信任,但由于他与沈醉不熟悉,心中自然惧怕。有时敢顶上两句话,但碰上对方敛了笑容的时候,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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