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蓬蓬土扑簌簌地落下,维盛拼着最后一口气挪到已经摔地动弹不得的张钧浩身边:“亏了啊……得搭上两个人。”
张钧浩的眼珠转向他:“不,不亏,我……赚了。”
“赔死你了……还赚。”维盛气若游丝地笑。“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何必,弄地那么腻歪。”
咱前些日子,腻歪地太少了,老天看不过去呢。张钧浩蹭着身子,挪腾着与他双手相触:“后悔了吗?”
维盛没回答他,失神地望着眼前崎岖的土壁,许久,才忽然道:“生不同寝,死却同xu`e……也好。”
张钧浩心里大恸,酸酸热热麻麻疼疼,似乎周身的伤痛此时都微不足道了,他握紧了汗s-hi的他的手:“要有下辈子,我不去找你了,你一个人,比跟我强——”那手却是越绞越紧,“总是我太自信,觉得失去了总会再到手,我才是个傻瓜,最傻的傻瓜……”
不仅傻,还呱噪。这当口了,就不能安分些么,听说人在窒息的时候多讲一句话多呼一口气都能痛到整张脸扭曲变形,不知道他们俩,那时候会是个什么脸儿。维盛终于缓缓地闭上眼。
其实情,就是恨不彻底,痛不彻底,爱不彻底,纵使天人永隔生死关头也难分难舍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他与他,算么?
这个问题直到他睁开眼之后还是没个结果,他周身沉重地像灌满了铅,刚倾身就惹来一片惊呼:“躺回去躺回去,你还是重病号呢!”
他却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只有咫尺之外,也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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