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倒在地上,斗篷上的兜帽已经滑落下去。他捂著後腰道:“疼死我了!你这是干什麽?”竟是秦澈。
孙琦语气略微有些嘲讽地道:“我送秦御医出宫去看一个急症病人,齐将军到底是放不放行?”
齐骅顿时目瞪口呆,指著他,又转向孙琦,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们……”
同一时刻,一辆精巧的马车缓缓驶至白虎门前。士兵上前拦住,牵著马的侍官亮出了出宫的牌子,道:“皇上特准淑妃娘娘回乡省亲,快放行罢,我们要赶在开城门时就出城去。”
士兵道:“按规矩,我们需得检查马车。”
那侍官急了:“你们好大胆!这是淑妃娘娘……”
此时却听得车中淑妃的声音道:“让他们查罢。都是听命行事,莫要为难他们。”
侍官走到车旁,掀起帘子。
士兵上前,火把的微光下,只看见淑妃一身便服,很随意地倚在车内厚厚的软垫上。他道一声:“得罪了。”便放下车帘,示意马车通过。
马车一出宫门,淑妃立即坐直了身子。从车窗望出去,白虎门在身後渐渐远去,终於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立刻掀开那堆得高高的软垫,轻声道:“殷药师,已经安全了。”
殷沐晨从垫子中坐起身来,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淋漓。他轻道:“多谢淑妃娘娘相助。”便靠在一旁,疲惫地闭上眼。一动不动地在垫子中闷了这麽久,背上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肚子也压得难受,闷闷地胀痛著。他不禁用手轻轻揉抚安慰里面躁动不安的小东西。
淑妃见他面色甚差,担心地问道:“殷药师,你没事吧?”
殷沐晨对她淡淡一笑:“我没事。”说著却皱了皱眉,腹中一阵急痛,他硬是把到了唇边的呻吟咽了下去。
淑妃见此,心中虽著急,可也帮不上忙。看著殷沐晨隐忍的样子,想到孙琦告诉她夏永晟在牢中对他用了重刑,不禁在心中暗叹,人都说君子谦谦温润似竹,殷药师虽是一副文弱的样子,柔韧似竹迎风而动,却又有一身的刚直傲骨,不容屈折。
晨曦将至,淑妃的马车混在第一批出城的百姓中间,顺利出了敛苍的城门。再过半个时辰光景,马车行至十里亭外一个僻静的地方,那里早有另一辆马车正在等候。
廖寒尘从树林间走出,淑妃已下了马车,对他道:“请问您可是殷药师的师兄?”
“正是。”廖寒尘答,担忧的目光落到淑妃的马车上。
淑妃道:“殷药师就在车中。他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廖寒尘已一跃上了马车。甩开车帘,见殷沐晨正靠在车中一堆软垫上,见了他,脸上绽开安心的微笑,轻唤:“师兄──”
廖寒尘与殷沐晨从小一起长大,如亲兄弟一般。他当初本就不想殷沐晨入宫,知他凡事只会妥协忍让的xi-ng子到了宫中必定吃亏。杨谦找到他向他说明殷沐晨的情况时他便担心不已,只後悔当初没强拦住他。如今亲眼见到他,不过几月光景,他虽微笑如常,可是却如此消瘦苍白,虚弱不堪。与身上的清减相反,腹部隆起,果真如杨谦所说,显是已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廖寒尘心中一阵疼痛,真是恨死了轩辕翊。
廖寒尘上前一手揽住他的肩,一手伸到他膝下小心将他抱了起来。下了车,淑妃望著殷沐晨,道:“殷药师,保重。”
殷沐晨虚弱一笑算是回答。
廖寒尘上了自己的马车,把他轻轻放在车上早已铺好的软垫上。
“呃──”殷沐晨呻吟一声,死死抓住了廖寒尘的肩膀。
廖寒尘一惊,见他紧紧咬住嘴唇,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一凛,把住他的脉,又伸手在他腹上探了探,咬牙骂道:“沐晨,你真是不要命了!”
殷沐晨此时已疼得几近昏厥,扯住廖寒尘的衣领,勉力道:“一定要保住孩子……”
廖寒尘取出银针,道:“我这就送你回灵山去!”
殷沐晨一惊。他当初不顾一切地要跟轩辕翊走,本就已无法向师父交待,现在又是这个样子,叫他还有什麽颜面面对师父?
“不要──”他咬牙道,“我不能回去──”
廖寒尘按著他不断颤抖著的身子,急道:“你冷静点!那你说,你想去哪里?”
殷沐晨望著他,眼中满是绝望的恳求,道:“祁岭……我要回清风园……”
廖寒尘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祁岭的竹林是沐晨与轩辕翊相遇的地方,事到如今,他仍然没有放弃这段感情,他要回祁岭,就是要在那里等他。
“好,我们回去──”廖寒尘长叹口气,“他值不值得你这样对他?沐晨,你真傻──”
殷沐晨却对他凄然一笑,没有回答,身子随即瘫软下来,昏死过去。
临碧听竹30
建档时间: 1/30 2009 更新时间: 01/30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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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你这混账,还矢口否认?!”轩辕翊拍案喝道,看著御书桌前跪著的刘赫。
轩辕翊从神殿回来时,殷沐晨已离宫七日。从孙琦和秦澈、杨谦的口中得知他在自己离宫之後的遭遇,轩辕翊只觉得心仿佛被挖掉了一般,胸腔中空洞地疼,汩汩地流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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